倒是自從來到這個未來的時間以後,清溪道君才算是真正體會了些尋常的人間煙火,尤其是跟秦濯在一起,他經歷了太多從未經歷過的事,眼前這事,算是其中頗為重要的一件。
只是……
謝漾元半張開嘴想叫人,卻覺得嗓子發乾,忍不住求助地看向秦濯。
這、這該怎麼稱呼?叫夫人會不會太生分了……可是,叫伯母什麼的,活了多少年自己都記不大清的道君大人一時又有些開不了口。
咳,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的嘛,畢竟他和秦濯在一起,秦濯的長輩自然就也是他的,再、再正常不過了……吧?
秦濯飛快地把眼神轉開去,對他的求助視而不見。
現場氣氛凝滯了一秒,謝漾元低下頭,在秦濯的偷笑中小聲叫了一聲「伯母」,裝嫩帶來的羞恥感讓向來雲淡風輕的清溪道君忍不住燒紅了臉,從秦夫人的角度看過去,倒覺得這「孩子」怎麼跟小白兔似的生性靦腆。
她是那種性格溫柔的女人,對這種「柔弱羞怯」類型的後輩天生就有好感,當下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對這個才見面的兒媳婦頓時印象不錯。
而且,之前她兒子那檔子事兒……雖然事出有因吧,但畢竟是讓人家好好的孩子莫名其妙就當了小三,哪個好人家的孩子能受得了這個?現在看著謝漾元似乎也沒因為這件事新生怨懟,看來確實是愛她兒子愛慘了,作為當媽的,心裡頭自然更是高興。
站在一旁的沈東洲要是知道他姑媽心裡頭給謝大師編排了怎麼個浪漫苦情小說的白蓮花形象,怕是得把自己的肚皮都給笑破了。
秦夫人自覺作為未來的婆婆,既然兒媳抹不開面子,自己總要照顧著點人家孩子,便主動上前去挽了謝漾元的手,熱情地把他往主樓里領。
「……你可算是來了,小濯前些日子那叫一個茶不思飯不想的,天天都盼著你,偏謝家那邊的事情沒處理完,他不願意讓你來面對這些事——」當媽的什麼時候也不忘給兒子臉上貼金,「如今好了,我看小濯那樣子是非你不娶,今後啊,你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別在意外邊那些風言風語的。」
「唔……」謝漾元含糊應了一聲,「謝、謝謝……」
他被挽得渾身都僵硬了,可秦濯這時候倒裝起了大尾巴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一雙眼睛裡全是幸災樂禍,那欠揍的模樣看得謝漾元恨不得咬他一口。
秦夫人轉頭瞪了兒子一眼:「你擠眉弄眼的幹嘛呢,我告訴你,既然你把人帶回來了,抓緊時間再去開個記者會,把謝家那邊徹底撇清了,以後要是敢鬧什麼花邊緋聞,你媳婦就算不說,媽也饒不了你,聽見沒?」
「媳婦」這個詞兒一出來,在場的三個男人有志一同地虎軀一震,秦濯心裡頭快笑死了,表面上還得趕緊應承,旁邊的沈東洲臉都憋成了豬肝色,連忙搶先一步上來擠掉謝漾元挽住他姑媽的手,生怕她老人家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言來。
「您就放心吧,我表哥心裡有數著呢,嫂……」大明星邊說話邊觀察著謝大佬的臉色,「嫂子」剛要順嘴說出來,見他眼神一瞥,頓時麻溜地改了口,「哥夫!我是說……哥、那個……他也不是小氣的人,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