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漾元也不著惱,那枚子彈在他白皙的手指之間轉了一圈,靈活又賞心悅目:「設計得還是挺好看的,但如果我沒有看錯,內部起主要探測支撐作用的是幻白石跟魂土吧?這兩種材料雖然對精神力感覺靈敏,但跟你的要求還是有一定差距——這是材料本身所含的能量決定的,你就算再怎麼調整配比或者增加輔料,也不可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白鶴:「……??!」他差點當場跳起來。
「你、你是怎麼……你是猜到的嗎?也不對,可是……」
「您就別管我是怎麼看出來的了,」謝漾元笑了笑,「總之我能看出來,對這方面正好也有些了解,您不嫌棄的話,也許我能對這項研究提供一點幫助。」
白鶴的神色有些激動,頓時忘記了科學院那一大堆嚴格的審批流程和保密條例——他現在最操心的就是這個項目,為此都不惜親自跑到鬧市區擺攤了……謝漾元的話聽起來簡單,卻句句切在了他的要害上。不過到底是當了這麼多年科學院長的人,見過的天才奇人不知凡幾,白鶴稍微冷靜了一下,又就相關專業的東西問了謝漾元幾個問題。
這些問題有部分確實涉及到了謝漾元的知識盲區,畢竟他可從來沒有學過現代物理,而在他來的那個時代,所謂「科技」的發展又顯然不能與如今同日而語。他倒是沒有不懂裝懂,不明白的就老老實實地承認,而遇到自己有過研究的,也毫不遮掩,儘量把所有的理解都用現代人能夠理解的語言說出來。
作為專業人士,白鶴很快就聽出了問題。
不過他才不在意這個——對於科學狂人來說,只要能對他的研究有幫助,才不會管你是深山修士還是什麼千年前的老古董,謝漾元說出的不少話看似輕描淡寫,卻令他在一些關鍵的問題上茅塞頓開,兩人聊得相當投機,白鶴完全忘記了旁邊坐著的兩個破壞了自己「大計」的學生,看謝漾元的眼眶愈發熾熱,以至於秦濯後來都忍不住冒出了點危機感。
……哪有這麼盯著別人家媳婦兒瞧的?
白鶴現在簡直恨不得把謝漾元打包帶回家去,秦濯這是從哪個旮旯挖出來個什麼寶貝!?他在短短的幾句話中就全然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構想,並且又抓住了新的靈感,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跟這幾個無聊的男人在這裡扯皮,只想飛奔回實驗室去,把剛才所有的想法都付諸實踐。
當然,謝漾元若是也能跟他一起就更好了。
謝道君卻頂著白鶴渴望到快要燒起來的目光,雲淡風輕地拒絕了他的邀請:「抱歉,白院長,剛才您也說了,我們今天出來是約會呢。」
白鶴:「……所以呢?」
謝漾元奇怪地看著他:「哪有約會在一半就跑掉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如果真想尋求我的幫助,可以在上班時間去嘉蘭找我,或者如果你能說服蘭院長借我外調,那我本人也沒什麼意見。」
「……」
「不過下班時間還是算啦,」謝漾元聳聳肩,「勞逸結合嘛,畢竟休息好才能有好心情,有好心情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你說是不是?」
白鶴好努力才沒有掀掉面前的桌子。
他氣勢洶洶地看向這場「約會」的另一位主角,希望他知趣地趕緊貢獻一下自己的親密時間,然而對面的秦濯突然對咖啡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要把液面上那朵奶白色的拉花研究出花兒來,對大魔王威脅性的目光視而不見。
媳婦兒重要還是老師重要?答案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