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別人笑你?」張櫟側著臉看她,似乎瞭然。
葉爾有種被看穿心思的尷尬,垂下頭不說話,她確實因為別人笑她才不願意再開口的,沒有人願意當別人的笑料。
張櫟淡淡地說:「有次我看到個女孩摔跤了,她摔倒之後第一件事不是看自己哪裡摔疼了,而是非常尷尬地看四周有沒有人在看她。」
葉爾靜靜地等著她說下文。
「周圍人亂鬨鬨的笑聲讓她落荒而逃。」張櫟輕笑,「後來我又看到一女孩,同樣是在鬧區摔了一跤,只見她非常平靜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面色平常地繼續走。」她看了葉爾一眼,繼續說:「結果周圍路人只聞聲側目了一下,與摔跤的女孩一樣,面色如常地繼續做自己的事。」
「有一天上學的路上,雪地太滑,我摔了個五體投地。」燈光下,她唇角微揚,側目笑看著葉爾,眸內一片細碎的光,「當時腦中不知怎麼就想到這兩個女孩摔跤時的情景,當時旁邊有兩個小學生哈哈大笑,我非常平靜的站起來,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路,那笑聲自然而然地就停了。」
看著葉爾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繼續說:「很多時候我們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你,其實別人的眼光都取決與你自己的表現,你想讓別人怎麼看你!」
接下來的時間,葉爾依然很少說話,開始也只在管曉宇、洛瑤、張櫟三人面前說,不光在寢室,平常生活中全部用英語來說,發錯了一個音她們馬上給她糾正過來,有時候實在發不好,她們就像找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重複教她,食堂、班級、寢室、操場,任何地方,漸漸大家也覺得稀鬆平常了,偶爾發錯了音,還是會有一兩個同學小聲輕笑,卻不再是嘲諷,到最後居然成了全班發動改變葉爾的發音,只要她發錯音,就有人條件反射地幫她糾正。
剛開始時,葉爾覺得舌尖都要被牙齒磨破了,舌頭就是擼不直,大家都不在意自己發音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刻意練習,一刻也不放鬆,後來讓大家鬱悶的是,後來與這傢伙說話時,若誰沒聽清楚她的話,臉上寫了問號或『啊?』一聲,她就反射地立即用英語把她原來的話翻譯一遍。
「這道題就是這樣了,你現在把下面十道題做完,我看看你做的怎麼樣!」數學課她還是聽的迷迷糊糊,但比剛來時要好一點,課下多虧小管老師輔導,叫她跟的也不是那麼吃力。
第二次月考,葉爾其它課程都發揮穩定,語文進步尤其大,數學和英語也沒像上次那樣差,她很高興,只因英語老師平淡的一句:「有進步。」
她是屬於那種你給一點陽光,她就能自己生長的很好的野草,英語老師簡單的三個字就像是一種肯定,給了她莫大的信心,學習起來也有勁了,不再是過去那種賭氣似的學習,在洛瑤、張櫟、管曉宇的幫助下,性格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沉悶,最高興的莫過於管曉宇。
管曉宇很得意,也很有成就感,葉爾可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好徒兒,一有事時喜歡以葉爾的師傅自稱,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葉爾不僅成了他的徒,更成了他的兒。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很大,與他相比,葉爾的食量用他的話說就是:「你就吃這麼點?貓都比你吃的多。」也不管她能不能吃的下,動作非常快且自然地將自己碗裡的雞腿夾到她碗裡,還不等她拒絕,他就已經跑到打菜的櫥窗那裡,對著廚師大聲叫:「大伯,再來一隻雞腿!」
上課時,他鬼鬼祟祟地抽出一本書來,理所當然地吩咐:「好徒兒,老師來了告訴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