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顧銘坐在靳沉對面,被那侵略性的眼光看得都有些臉紅。
靳沉微微點頭,應了一聲, 卻沒有移開視線。
他現在不肯讓顧銘離開自己的視線一秒,任何一秒。
「我想去上廁所了……」
顧銘吶吶道。
靳沉自然地從對面起身,走到顧銘身邊,把他抱起。
「唔……」
顧銘連忙抓緊了他的胳膊,不敢再動彈。
靳沉看著懷裡的人,手臂清晰地掂量出來一個重量,有些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輕了。
那一天從下午到晚上,顧銘經歷了被綁架、被嚇唬、逃亡等一系列事件,無論是體力還是腦力都極大地消耗掉了,身上也受了些傷,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在腳上,已經被磨得破損一片,必須好好休養幾周才能下地。
靳沉對他想辦法逃出來的舉動沒有說過什麼。
他不缺那三千萬,對面要三個億他都能接受。
他只希望小孩不會受傷。
可是顧銘也希望能成長,而不是僅僅被他拿錢贖回來。
所以他乾脆什麼都不說,也只能什麼都不說。
懷裡的人穿著一身家居服,抱在臂彎里輕飄飄的,搭在左臂下面的兩隻腳上纏了厚厚的繃帶,隱隱約約散發著藥膏的味道。
靳沉邁起大長腿,慢慢走到了一樓的洗手間,但是他到了門口還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徑直就要往裡面走了。
「先生,先生!放我下來!」
顧銘小聲地呼喊著,靳沉垂眸看他一眼,漆黑的眸色里好似還有幾分不滿,「你的腳受傷了。」
受傷了,就得好好養傷。
顧銘的臉慢慢紅了,他腳上是受傷了,可是上廁所這種事情,也不能,不能讓先生來啊……難道讓先生扶著他那裡嗎?
顧銘腦海里浮現出這個畫面,差點沒嗆著。
靳沉果然抱著人走了進去,一副要給他脫褲子的模樣。
「先生,要不還是讓王媽來吧?」
「王媽腰不好,扶著你的時候容易扶不住把你摔了。」
「我……」
顧銘很想逞能說自己可以站著,可是腳上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不能站多久。
最後,廁所里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
靳沉抱著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他的小崽子出來了。
他現在心如止水,看見小崽子身體完全沒有其他想法,如果非要說有什麼,那就是心疼。
顧銘的腰上、腿上,也滿是刮擦和繩子捆綁留下的淤痕,在他雪白的肌膚上看起來觸目驚心,讓靳沉都不敢在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