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郁離的回答,謝翡才發現他將心裡的疑惑問出口了。
看出對方不願多說,他知道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
忽然,他眼前投下一片陰影,肩上隨之一重——郁離傾身向前,俯身抱住了他。
謝翡一怔,「郁先、郁離哥?」
郁離悶悶的聲音傳來:「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呼吸間儘是檀香與青竹交融的氣息,謝翡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那現在,你別說話。」
謝翡立刻閉嘴。
地面投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那麼親密無間。
謝翡莫名有些心律失常,這時,他聽見郁離輕嘆了口氣:「我好累。」
那聲音若有似無,仿若幻覺。
謝翡冥冥中有種直覺,郁離所謂的「累」,並不是普通意義上那麼簡單。
他心裡驀地一軟,像被蠱惑般,輕輕環住對方。
那是一個帶著安撫意味、或許還有一點曖昧的擁抱,在陽光的陰影下,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過了兩天,謝翡發現自己喉結下果然出現了一小塊淺淡的紅斑,並在此後幾天內逐漸變成了月牙形。
偶爾照鏡子時他也會想,還好逆鱗是在脖子上,要是長在額頭,他豈不成了包公?
等到謝翡嗓子徹底康復,客棧的清理工作也進入尾聲,郁離卻忽然找上了他。
當時他正在角落裡砌磚,渾身髒兮兮的,就聽身後有人問:「你在幹什麼?」
謝翡刷水泥的動作一滯,忙回身推開來人,緊張地看向架在腳邊的手機。
「yooooo,是個藍孩紙,我的狗鼻子仿佛聞到了糧的香甜。」
「感覺主播像被捉姦一樣23333」
「說話的是誰?聲音好好聽,不過按照定律應該是個大醜逼。」
「我覺得聲音很耳熟啊,好像在哪裡聽過……」
「dei,像我們家郁離蟈蟈。」
「這位老闆你反應也太敏捷了,就給我們看了一隻胳膊!」
……
謝翡緊繃的弦一松,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關掉了不遠處架著的戶外攝像頭——那是他剛買回來的便宜貨,打完折只要299。
「嚇死我了……」謝翡摘下口罩,慚愧地盯著郁離衣服上污髒的指印,「我在直播,你差點兒就入鏡了。」
郁離倒沒有生氣,問他:「砌磚也直播?」
「我想搭個小磚窯,重新製作一批青瓦,把屋頂壞掉的老瓦換掉。」謝翡拿圍裙擦擦手,很有覺悟地說:「要不你把衣服換下來吧,我幫你洗。」
郁離不置可否,看了眼後院與花園相連的拱門,「我帶回來幾套衣服,一會兒湘妃會送過來,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