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會兒,郁離負氣地放下手,自言自語:「我就這麼好糊弄。」
「哥,你這麼快吃完早飯了?」
聽見聲音,郁離緩緩抬頭,見謝翡拎著水桶進了院子。
「你戴上了啊?挺好看,很帥!」謝翡對目前的形勢一無所覺,放下水桶後還挺興奮地繞著郁離轉了一圈。
然而面前的人卻默不作聲,連眼神都欠奉。
「怎麼了?」謝翡察覺到郁離在不高興,有點摸不著頭腦,「是不太喜歡嗎?我第一次織圍脖,可能織得不好。」
郁離神色微動,「你自己織的?」
「是啊,羊毛是找村里人買的,毛線都是我自己做的。」
郁離斜睨他:「我怎麼不知道。」
「要給你驚喜,當然得背著你。」謝翡有點擔心地說:「你別怪銀粟,它是被我哄騙了,如果哥覺得這條不好看,那我重新再織?」
「不必了。」郁離漫不經心地理了理圍巾,佯作不經意地問:「那其他人的禮物也是你自己做的?」
「我哪兒有那麼多精力,當然是買的啊。」
聽到謝翡給出的完美回答,郁離嘴角微揚,又立刻繃直,硬邦邦地說:「你閉上眼睛。」
「幹嘛?」
郁離沒耐心解釋,直接抬手蓋住對方的眼睛。
睫毛輕刷在掌心,仿佛癢在了心上,讓他下意識就想縮手,卻忍著不自在沒有動。
片刻後,郁離鬆開手。
「哥,我能睜眼了嗎?」
「嗯。」
謝翡先是眨了眨眼,適應了下光線,還不等視線完全恢復清明,他就感覺額上一涼。
仰頭,漫天飛雪。
雪花簌簌而下,宛如梨花穿梭在濃蔭搖曳間,帶著蒼松與寒梅的霜冷氣息,飄落在謝翡眼角眉梢,也飄進他心裡。
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這場雪分明就是人為……不,妖為!
謝翡喜不自勝,正想轉頭和郁離說話,忽然感覺肩上一重。
貼上來的軀體很冷,是刻骨的冷,仿佛一塊冰。
謝翡打了個哆嗦,微微偏過頭,正對上郁離半垂的眼睛。
兩人隔得很近,謝翡能很清晰地看見郁離白到透明的皮膚,對方原來就淡的薄唇此刻毫無血色,就連瞳孔似乎都比平時要淺淡一些。
儘管他們如此接近,但妖力消耗過度的郁離仍有些看不清,他視線模糊,渾身乏力,卻只笑了笑,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語調,輕聲說:「翠翠,聖誕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