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記可是朔陽屬三屬四的香料行。
「我知道…」穆婉秋聲音淡淡地,她朝鎖子娘一笑,「我總的試試啊…」見她還要說,忙一把拉住,「今兒天晚了,那些事情明兒再做吧,嬸兒,我教你調治柏葉香…」
留下來的把握只有五五,她一定得抓緊教鎖子娘制青香和柏葉香。
「…柏葉香?」鎖子娘腦子早不轉了,「…那又是什麼?」
「你一看就知道了…」穆婉秋嘻嘻地笑。
…
第二天一大早,穆婉秋就出去了。
朔陽的大小香料行、香坊不勝枚舉,街頭每天都貼滿了出兌的告示,不到兩個時辰,她就收集了十幾家要出兌的香料行信息,挨家都去看了個遍。
回來後一一和鎖子娘說了個大概,留了一句,「我要去買些男裝…」在鎖子娘詫異的神色中,穆婉秋又匆匆地走了出去,家裡放在重金,鎖子娘是一刻也不敢離開,只滿腹狐疑地站在門口瞭望。
不過兩刻鐘,穆婉秋便又抱著一堆華貴耀眼的行頭推門進來。
「…這能行嗎?」鎖子娘稀奇地抖摟開那件陽光下閃著熠熠光輝的寶石藍錦緞長衫,「這又大又長的,怎麼穿?再說…」又回頭看看穆婉秋,「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扮男人能像嗎?」
「行…」穆婉秋拿起新買的一雙七寸厚的木底鞋給鎖子娘看,「穿上這雙鞋我個頭就高了,任誰也猜不到我是女人,我以前就扮過…」那是前世,她為了給他收集情報。
「嘖,嘖,嘖…」鎖子娘放下衣服,伸手接了過去,「阿秋,這麼高你怎麼穿,仔細摔著…」又正色道,「你個頭也不矮,可別再穿這個,跟懸在半空似的,嚇死個人…」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我這身材太有特點,任誰一眼就瞧出來了,怎麼也得改一改…」一邊說著,穆婉秋把準備好的竹篾圍成圈,在胸前比量著。
「朔陽許多香坊的東家都是女人…」鎖子娘不明白穆婉秋為什麼一定要固執地女扮男裝開香坊。
手指微微顫了下,穆婉秋低頭繼續編著竹篾。
不是她不肯拋頭露面用本名開作坊,她是罪臣之女,以後買賣做大了被人盯上,官家追查起來,她死不足惜,連累了這些一心一意跟著她,真心真意幫她的人就不好了。
所以,她一開始就要為他們的將來做打算。
「阿秋…」見她不言語,鎖子娘又道,「調香這一行女人比男人多…」
「我不是顧忌這個…」穆婉秋把編好的竹篾固定在身上,「我得罪了姚家,他們知道我開香坊一定不肯放過…」在凳子上坐下,伸手接過木底兒鞋,「我扮男裝冒充黎家的朋友,至少沒人敢找麻煩…」嘻嘻笑道,「這叫狐假虎威…」
「可是,大家都知道你是黎公子的朋友啊…」鎖子娘還是不懂,黎家的朋友和黎君的朋友有什麼不同?
黎君此去梓潼鎮生死難料,如果他死了,做為他朋友的她頃刻間就被姚謹、姚武滅了,可是,對大業黎家的身份不明的神秘的朋友,他們輕易卻是不敢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