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她還不理解,越往後,她越覺的這句話的深奧,此時,經孔勇一點撥,她頓覺豁然開朗:
是啊,都說創香難,是因為人們不知道怎麼創香
就像作畫,那些仿照名家,一筆一划的模仿出來的贗品,即便顏色布景微妙微翹,在逼真,也還是贗品,不堪為大家,一個道理,那些利用祖傳秘方調香的調香師,即便能調製出一手好香,可那終究不是自己創作的,總不堪為宗師
只有創作,才能獨成一家。
那些書畫名家,在創作之前,都是事先構思好了要畫什麼,才會去選擇運用什麼顏色,怎麼起筆,怎麼運筆,最後勾畫出意念中的美好。
香也一樣,如果能夠記住了各種單香的味道,和他們混在一起的味道,那麼,當你想造出意念中一種新奇的香味,只要按記憶中的味道選擇適當的香料,慢慢的調試就可以了。
而世人恰恰相反,只知道按祖傳秘方下料、調配,就能制出特定的香,至於那香的形狀味道,只有做成了才會知道是什麼樣。
就像當初她按魏氏調香術製造的青香,之前,她也不知她會做出什麼,只知道按魏氏的秘方一步一步地來,直到曬乾了,她才發現自己出的香竟然是青色的,不是天風香館的齊掌柜慧眼識香,讓點燃了聞,早就被林海當做廢品處理了。
那時,看著一羅羅青光閃閃的香,雖然隱隱地覺的那香錯不了,可她一點自信都沒有,更不敢強辨那是一鍋絕世好香
如果,當時她就知道自己製造出的會是什麼樣的香,那天還會有那尷尬的場面出現嗎?
如果,她能掌握一種這樣的秘技,把聞過的香味,都能試著調出來,那不就是人門說的仿香嗎,同理,把這個世上不存在的意念中的香味,用這種方法調出來,不就創造出了一種新的香品嗎?
至於創出的香是好是壞,全憑意念中的那股味道,這個卻是要靠個人的見識、修養和靈性了。
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悟。
真能達到那種境界,那麼,放眼天下,在她面前,誰還敢說自己手裡的秘方獨一無二
靈光閃過,穆婉秋的心砰砰地跳起來。
雖然她還不會調香,離那個境界還遠,但她感覺她已經摸到香道的大門,懷裡的魏氏調香術不再是天書了,腦海里硬記下來的那秘術紛紛地活躍起來,讓她周身血液沸騰,躍躍欲試。
「…好,好。」她連連點頭,「孔大師說的對極了。」
「阿…公子…」李老漢詫異地叫了她一聲。
他就沒聽出孔勇這番話好在哪裡?
和那牌匾上的字體是清秀還是蒼勁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