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黎君的心跳了下。
「…怎麼?」心情大好,他臉上笑意更濃,緊盯著她的眼,「…白姑娘以為我會死在梓潼鎮?」
「不是…不是…」穆婉秋眼底閃過一是慌亂,片刻便沉靜下來,「是…我來了這裡,又見不到您,每天就喜歡胡思亂想,想著想著就擔心您有事了…」
欲蓋彌彰
雖只是一閃,可穆婉秋眼底的那絲慌亂卻沒逃過黎君的眼,他心一震,暗道,「她果然知道我梓潼鎮之行會有劫難。」只是,「…她怎麼知道我會中毒?…竟預先花了一年配製解藥?」心如沸水翻騰不息,黎君臉上笑意不減,他俯下身來,「…是嗎?白姑娘真那麼想我?」聲音低啞而醇厚,如一杯綿長的酒。
一股低迷撩人的曖昧蕩漾開來。
饒是傷透了,心死了,穆婉秋的心也不由得顫了顫,她身子不停地向後側,一下子被箱子拌到,跌坐在床上,方寸頓失,呆若木雞地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壓下來,近在咫尺,穆婉秋甚至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溫潤的氣息吹的她兩頰麻麻的…
呀的一聲,在沉不住,穆婉秋翻身滾到床里,睜大了眼驚恐地看著他。
出乎意外,黎君並沒有再往前,而是彎下腰,伸手把她剛藏進箱子裡的包袱提了出來。
「你…」瞧見他眼裡一閃而逝的促狹,穆婉秋才發現自己上了大當,臉騰地紅了起來。
「…我什麼?…白姑娘以為我要做什麼?」手裡解著包袱,黎君笑著抬起頭,正對上一張三月桃花般的嬌顏,不覺一陣恍惚。
「不要…」回過神,見黎君手裡拿著的正是她殺人的證物,穆婉秋又一步跳下床去。
見她來搶,黎君輕輕一旋身,已經把一件青黑的紗衣抖摟開來,不覺一怔,「…不過一件普通的黑紗衣,她緊張什麼?」
他一直就在這屋裡等她,瞧見她一進門就慌慌張張地往床底塞,失去了一貫的沉靜,那樣子就像是剛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直令他想一探究竟,才故意聲東擊西,搶了來看。
不想竟是一套街頭隨處可見的黑衣,有些失望,黎君目光又落在包袱里的博山爐上。
一把沒搶著,穆婉秋又轉過身,正瞧見黎君眼底來不及收起的一絲疑惑,她心一動,「是了,我是做賊心虛,自己嚇唬自己…穆鍾剛死,案子還沒發,這衣服街頭隨處可見,他怎麼會知道我是穿了出去殺人?」 一瞬間,她便沉靜了下來,伸手接過衣服,緩緩地折起來,「…上工時間出去買衣服,我怕谷大師知道了會不高興。」
她要是怕了谷琴才怪
想起她身懷百萬都面無驚容,黎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嗎?」伸手拿起靜靜地躺在包袱里小巧玲瓏的博山爐。
穆婉秋險些叫出聲來,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才把自己勉強釘在哪裡,沒像剛才一般撲上去,臉上神色還算淡然,穆婉秋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不住地安慰自己,「…還好,我臨回來前把散落在地上的香灰都收拾淨了,否則,一旦穆鐘的案子發了,聯想起今天這個,以他的聰敏,第一個就會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