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痛如刀絞,穆婉秋僵硬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
扶穆婉秋靠著自己的肩頭,感覺她肢體冰涼,黎君皺皺眉,放柔了手裡的動作,機械地任黎君將一碗苦澀的藥餵到嘴裡,穆婉秋才完全冷靜下來,推開他遞過的蜜餞,「我已經好了,讓黎公子費心了」掙扎著要翻身下地。
「白姑娘受了內傷,我只是用內功把你的氣息理順了,白姑娘還要調養一段時間…」把蜜餞放回盤中,黎君扶著她沒讓動。
「我…」身子一滯,穆婉秋復又掙扎著脫離他的懷抱,「我回去調養就好…」
感覺身前一空,黎君一陣失神,片刻,站起身來,「也好,我給白姑娘單獨安排個房間…」
要學調香,最好有一個單獨的屋子,這個穆婉秋倒是沒有拒絕,「謝謝黎公子…」她穿好鞋,又想起什麼,「我想求黎公子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黎君眼前一亮。
「我想去香料處…」那離調香處遠,可以遠離谷琴的控制,最主要的,她可以接觸各種香料,方便今後學習仿香創香。
也想把谷琴背叛黎家的事兒告訴黎君,早點剷除了她,可穆婉秋相信,以黎君的聰明,他也許早發現了,只是,形勢逼人,沒有培養出新的接班人前,黎家是不會擅動谷琴的。
既然搬不倒她,既然水火不容,只能是她離開調香處。
除了幾個辨認香料的大師傅,香料處都是力氣活,又苦又累,算是香行中比較低賤的工種了,她怎麼想起那兒?
沒料穆婉秋會提這樣一個不切實際妁要求,黎君怔在了那兒。
「我在調香處實在沒用處…」穆婉秋蒼白地解釋道。
「白姑娘…」黎君聲音遲疑,「…真的不懂香?」
她不是不懂,是現在的她鬥不過如日中天的谷琴,不得不暫避鋒芒,微低著頭,穆婉秋沒言語。
「那個…」黎君一瞬不瞬地看著穆婉秋,「…柏葉香秘方真是黑公子的嗎?」
「…嗯。」清澈的眼底無一絲波瀾,穆婉秋淡然地點點頭,在心裡補了句,「…我這不算騙人。」
黑穆就是她,她就是黑穆,說秘方是黑穆的也不算錯。
神色一黯,黎君目光移向別處,「黑公子是什麼人?」
「聽說是安康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穆婉秋抬手朝黎君比了比,語氣輕鬆地說道,「黎公子放心,我很有力氣的,裝卸搬運不行,整理香料還是可以的…」
也才想起自己還沒有答應她要去香料處的請求,黎君又皺皺眉,不是谷琴的弟子,調治處她是去不了了,留在調香處吧,她又是主動棄師,傷了谷琴的顏面,以谷琴刻薄,一定也好不了,他總不能每日去盯著,想來想去,香料處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香料處太累、太苦…」他喃喃地說道。
「我不怕苦…」穆婉秋脆生生地回道,「在朔陽時,要比這苦多了…」
身子一震,黎君不認識般深深地看著穆婉秋,良久,他開口道,「…你可以不做工的。
雖沒有說過感謝的話,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養她一輩子也是應該的,他心裡給自己找了個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