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這麼好,也許就是同一個人…」阮熙眼睛看向四處知府衙門的全貌盡收眼底,這人好大的膽子,敢從這麼顯眼的地方進入驗屍房,他就不怕被誰一抬頭發現了。
阮熙自信,他絕做不到這些。
「既是同一個人,為什麼不當場毀了屍體,卻要費二變事兒?」阮鈺冷冷地問。
「這…」阮熙臉色一紅。
來知府衙門毀屍可比在雲山上危險多了!
果真是一個人做的,這人不是白痴就是藝高人膽大,有意挑戰官府。
「…去雲山!」放下瓦片,阮鈺果斷地說道。
或許他真的遺漏了什麼亡羊補牢,還不算晚。
一怔神,阮熙忙應了聲是。
「…又來晚了!」看著被夷為平地的三間茅屋,阮鈺猛一拳砸到柵欄上,半截破舊的木柵欄瞬間飛了出去,揚起一片碎屑,如漫天飛舞的木棉花…
那日之後,穆婉秋再沒見過黎君。
好在黎家為防止同一個人掌管進料和出料,容易舞弊,香料處和谷琴的調香處是完全隔絕的兩個領域香料處的人只管按單發放香料,完全不買谷琴的面子,手爪再長,谷琴也伸不到香料處來。
傷好以後,穆婉秋在香料處過得倒也滋潤。
一轉眼,已進了臘月。
「阿秋又進新香料了…」香料處雜工降香扒著木槿院的門框大聲喊,「王叔叫你快點過去!」
王叔就是王貴德,是香料處的管事,暗中受黎君之託,他對穆婉秋非常照顧,原本是讓穆婉秋在香料處做些可有可無的雜活,後來發現妯喜歡收集一些廢棄香料,索性就讓她打掃進料車,有時遇到進新品種了,還特意找人來喊她一聲,不是讓她去幹活,是讓她藉機能收集些更新奇的香料。
「…來了,來了」一面系扣子,穆婉秋推門跑出來。
「急什麼,卸料還得一會呢,你好歹系好扣子出來,仔細灌了風…」見她就這麼出來,降香忙上去幫她系扣子,「咦…」系好扣子,降香才發現穆婉秋竟穿了一件摞了補丁的舊棉襖,緊緊巴巴的,不覺叫起來,「這棉襖小了…又…」
又土又破的話卡在嘴邊沒說出來,降香疑惑地看看穆婉秋,掙那麼多錢,她怎麼不買件像樣的衣服?
「這是嬸兒春天做的…」穆婉秋低頭拽了拽衣襟,「那時穿的還挺肥大的,放一夏天就小了…」
半年的光景,她長高了近半
「…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這棉襖哪能穿上兩春?」降香嘻笑道,「一會兒卸了車我陪你去買一件吧…榮錦坊又出了先款式,錢嫂昨兒就買了一件,可好看呢。」
買一件?
穆婉秋身子頓了一下,她哪有銀子?
從朔陽出來時帶了二百多兩銀子,她在黎記一個月也有五兩多,吃住又都不花錢,按說足夠了,可這些,她都用來買調香用具了,眼看著她的小屋越來越擁擠,可她的口袋卻是越來越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