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黎君驀然抬起頭,聽父親對穆婉秋的成見那麼大,他心就一直沉著。
不管穆婉秋心裡有個黑木,不管她發過什麼毒誓,他既然抱了她,親了她,他就要對她負責到底,早晚要納她進門,父親對她這麼反感怎麼行?
見他眸光閃閃,黎老爺暗嘆一聲,「為父答應的事情向來一言九鼎…」
「父親執意聯姻兒子也無話可說,只是…」沉吟良久,黎君點點頭,「父親要答應兒子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黎老爺目光閃了閃。
「第一,姚謹過了門就要辭去香藝處事物,一心伺候母親,第二…」他頓了頓,「以後阿…白師傅過門,父親和母親不可因她身份卑微就歧視她,身份待遇要和姚謹一樣」言外之意,姚謹是貴妾,穆婉秋也要以貴妾的身份入黎家門。
他的後院多一個兩個不喜歡的女人無所謂,重要的是穆婉秋的身份太低,父親又對她成見頗深,怕是他不爭取,即便是最低的賤妾,父親也未必肯給,即決定要她,他就絕不能讓她在黎家宅門裡受一絲委屈。
一句話,也袒露了黎君的真心。
黎老爺目光一凜,暗道,「那個白師傅到底是什麼人,竟讓一向不喜女色的君兒如此護著?」雙眸微迷,他陷入沉思,「…是應該見見她了。」
「父親不答應就算了…」見父親不語,黎君一甩手就要往外走。
「好,為父答應你…」猛睜開眼,黎老爺大聲說道,「四月初九是黃道吉日,你要如期納瑾兒過門」
…
睜開眼睛,穆婉秋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紅的緞,綠色的錦,層層疊疊的帷帳,華貴無比,懵懵懂懂地環視了一圈,忽然想起她昏迷前是被阮鈺劫持了,就猛一骨碌坐起,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穆婉秋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白姑娘醒了?」坐在床邊的紅袖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站起身來。
「你…」驀然看到這個前世和柳風串通一氣害死自己的紅袖就活生生地站在跟前,如同見了鬼般,穆婉秋手指著她說不出話。
她記的清清楚楚,這個紅袖前世是在街頭賣身葬父,她看著可憐才買回去的,人倒也乖巧機靈,做事處處能得她心,所以就一直留在了身邊。
那時候,自己還不認識阮鈺。
這一世,她怎麼會在阮鈺身邊?
紅袖賣身葬父應該是一年前的事啊,那時候阮鈺還沒來大業,今世他又是怎麼預先來大業買下她的?
還是,因為她的緣故,這一世,許多人的命運都跟著她發生了變化。
「奴婢叫紅袖,白姑娘叫奴婢袖兒就好…」見穆婉秋見鬼似的看她,紅袖介紹道。
「你…你是…」生生地咽下紅袖兩個字,穆婉秋眼睛轉了一圈,「這裡是哪兒?」
前世今生,這個地方對她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