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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馬車一直出了大業城,並排坐在車上的秦健才低叫了一聲,「奴才感覺剛剛白姑娘不是故意冷落您,她好似被阮都尉控制了……」說著話,秦健心裡暗暗嘆息,「……公子一遇到白姑娘的事就犯糊塗。」
馬車裡出奇的靜,只聽見車輪滾動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就在秦健懨懨欲睡的時候,身邊一個空洞洞的聲音傳來,「入了英王的眼,她這個時候遠離黎家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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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豪華的馬車在得月樓門前停下,一個身穿炫紫色錦衣,面色白皙,劍眉俊目的公子緩緩走下馬車,剛在車前站定,守候在得月樓門口的一個青衣小廝就躬身迎了上來,「黃埔公子安,我家主人正在三樓等您……」
來人正是黃埔玉。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迎上前的青衣小廝,「你家主人是誰,為何約我前來……」 語氣雖然輕緩,自陰柔狹長的眸子中卻隱隱透出一股煞氣來。
青衣小廝一哆嗦,他迅速挪開目光,不敢再看那恍如鬼魅般的眼,「不是小的不肯相告,實在是我家主人有不得已的苦衷……」
皺皺眉,黃埔玉邁步進了得月樓。
推開三樓雅間的門,一股陰森之氣直面而來,饒是黃埔玉久經沙場,心也不由得顫了顫,若這得月樓不是他黃埔家的產業,他怕是就要拔劍了,穩了穩心神,他抬眼望去:
只見不大的雅間裡,唯一的一扇窗已被厚厚的暗綠色金絲絨落地窗簾遮住,取而代之的是桌上兩隻半尺長的蠟燭,一跳一跳地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噝噝聲,閃著幽幽的光。
一個藏藍色的身影背對著門站著,影子被幽暗的燭光拉的老長斜映在牆上,給本就幽暗的小屋憑添了幾分陰森,詭戾。
「……閣下何人,約黃埔到此何事?」略微適應了下屋裡的昏暗,黃埔玉朝屋內之人一拱手,卻並沒上前,身子狀似無意地擋在門口。
迎面那人慢慢地轉過身,黑紗遮面看不清她的臉,隱約竟是個女子,黃埔玉心下暗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帶笑地迎上那一束審視的目光。
好半天,屋內之人笑道,「黃埔公子果然如傳言一般,有膽有識……」
這聲音好熟
驟然聽到這尖細的聲音,黃埔玉身子一震,他挖盡腦汁搜尋著自己在哪裡聽過這聲音,卻聽迎面女子咯咯笑道,「怎麼,黃埔公子還怕我一個小女子不曾,竟不敢進來?」
微一怔神,黃埔玉隨即哈哈大笑,他一把關上門走進來,「聽說谷大師因身體有恙已隱退調香界,黃埔正為一代大師神技就此埋沒而遺憾呢,不想今日竟能得谷大師親自約見,真是三生有幸」
黎家軟禁谷琴後,就對外宣稱她因病隱退。
隨手拉了把椅子,黃埔玉坦然地坐在谷琴對面,面色還算鎮靜,他心卻撲撲亂跳,外人不知,以為谷琴是真的隱退,可他和柳家人卻是知道谷琴已被黎家秘密圈禁,就在昨天,阮鈺還找他謀劃想營救谷琴呢。
不想,她竟自己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