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黎老爺一怔,「為什麼?」
「奴才厚著臉皮再三追問,才從小二嘴裡打聽出來,原來黑公子一聽說黎家遭遇退貨,念著和大公子的交情就讓白大師登門找您想幫我們解困,誰知被攔在門外不說,白大師還被我們府里的姨娘好一頓奚落,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一聽說白姑娘竟在我們府門口吃了氣,黑公子當時就火了……」
黎老爺臉色一陣青黑,啪的一聲,他一掌啪到案上,「誰這麼大膽,敢攔著白姑娘登府……」黑木有多維護穆婉秋黎老爺比誰都清楚,聽了這話,他心頭隱隱泛起一絲末日般的惶恐。
原本也不是有多懼怕黑木,可是,黎家被英王柳家打壓的已無喘息之機,這個時候,一直保持中立的神秘莫測的黑木的態度就起了決定性作用,他只一出手瞬間就能讓黎柳兩家之間緊繃的弦斷裂,之後,黎家或天堂,或地獄,只在黑木一念之間
黎番一哆嗦,「奴才不知……」
「……去查」黎老爺額頭的青筋蹦了幾蹦。
黎青很快帶著守門小廝和副總管劉尚來到書房,見到黎老爺,三個人一齊跪了下去,黎青磕頭道,「老爺息怒,三天前白姑娘的確登門求見……」把姚謹攔穆婉秋的事兒說了,黎青又連連磕頭,「都是奴才失察慢待了白姑娘,求老爺責罰……」
很少見到黎老爺如此暴怒,守門小廝和劉尚嚇得體似篩糠,劉尚哆嗦道,「奴才追出去時人已不見了影,知道白大師來一定有要事,奴才不敢耽擱就來回您,誰知正遇到姚姨娘,說這事她會親自回了老爺您……」嘴裡說著,劉尚心裡暗暗後悔,早知今日,那日就不該拿了姚謹的銀子,替她瞞下此事。
空氣沉悶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連黎番都跪了下去,「老爺……」叫了一聲,他卻不敢開口求情。
「……廢物」良久,黎老爺極力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才傳了下來,「……一個後宅姨娘,有什麼權利插手外府事物?這分明就是你們明知故犯壞了府里的規矩」說著,他朝門口喊了聲「來人……」
眾人一哆嗦,俱嚇的連連磕頭,「老爺息怒,老爺息怒……」
早有小廝推門進來,躬身施禮,「老爺……」
「拉出去」黎老爺指著守門小廝和劉尚吩咐道,「重則二十大板攆出府去……」
「是……」應了一聲,幾個小廝餓虎般撲了上來。
聽著兩人悽厲的哀求,黎青臉色青灰,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滴答滴答地往下流,連連磕頭道,「都是奴才失察,求老爺責罰……」
「堂堂的副總管竟被一個姨娘蒙蔽,讓內宅禍亂蕭薔,你的確失察……」黎老爺余怒未消,「罰你半年月例,你起來吧,下次再有類似事情發生,仔細我不講多年的情面」
「謝老爺寬宏……」黎青顫巍巍地站起來,才發現,這一會兒功夫,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老爺,我們怎麼辦?」餘光瞧見黎老爺神色緩和了些,黎番大著膽子說道,「奴才私下聽說,姚姨娘素日就和白大師多有摩擦,黑公子對此也頗有微詞,這次……不懲戒她……」聲音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