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大事业也是为了让你多疼爱我一些,既然你已经很疼爱我了,我干嘛要去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与其出门在外让你担心,我还不如照顾好家业呢。
冯英才是那种不安于室的女人!”
听钱多多用语言歧义诽谤冯英,云昭才起身,钱多多立刻就逃到门口,攀着门框警惕的看着云昭道:“你莫要过来。”
云昭无奈的道:“我吃不了你。”
钱多多红着脸道:“我怕我忍不住吃了你。”
说完就吃吃的笑着跑了。
云昭双手支着下巴无神的瞅着墙上贴着的大字——抱冲守虚!
这四个字是徐元寿写给他的四个大字,不要他装裱,只要求他每天看一遍,看完之后,他会派学生再来张贴新的。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冲气以为和。冲即阴阳相合,两仪复归太极,不辨阴阳是为抱冲守虚。
总之一句话,意思是要云昭能够继续隐忍,继续夯实基础,继续厚积而后薄发。
他以为蓝田县进行的事业是一场长久的,持续的,艰难的事业,需要每一个人都抱着谦虚谨慎的态度去面对。
不因为蓝田县的强大而骄傲,也不能因为蓝田县正在进行的隐忍态度而小觑自己,以平常心面对即可,一日一积累,日积月累最终功成。
“别的事情都好办,就是多多……不好办啊。”
云昭哀叹一声趴在桌子上,就在刚才,如果多多再虚弱一点,自己说不定就得逞了。
得逞之后再跟钱多多说一些话就很有效果了,现在,完蛋了,钱多多很狡猾,不给云昭安排她跟冯英两人事情的机会。
有些话,床头说起来效果最好……
徐五想的那张麻子脸出现在云昭面前的时候,有效的克制了云昭对钱多多的旖旎想法。
“李定国按照预定战略,已经抵达张家口外围,他不准备现在就烧毁张家口积存的十四万担粮食。”
云昭想了一下道:“理由?”
“理由是满清大军如今还在张家口七百里外,还在我大明国土之内,如果现在烧毁了张家口积存的粮草,满清大军必然会在大明国土上继续烧杀掳掠,填补上粮食缺口,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没有好处。”
“他准备什么时候发动?”
“满清大军即将到张家口再进行。”
“他有没有想过满清会提前派兵来保护粮草?”
“想到了,歼灭之。”
“能做到吗?”
“李定国的军报上没有写,既然人家是此次军务的指挥官,成功了他受奖,失败了,他受惩罚,我们不应该越权指挥。”
“张国凤怎么说?”
“张国凤在李定国的文书上签字用印了,也就是说,张国凤完全同意李定国用绝粮计来逼迫满清丢弃掳掠来的百姓的计划。”
云昭瞅着窗外的玉山山峰道:“我觉得建奴不会关心百姓有没有粮食的。”
“李定国同样不关心,他只在乎此战能否减少满清大军在归化城的逗留时间。”
云昭哀叹一声道:“都是牲口啊——”
作为一个将军,李定国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让他带着八百骑兵向建奴本阵进攻,最终用八百人杀光三万多建奴,这是卢象升这种把百姓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的人才能干的事情,绝对不是他李定国干的事情。
卢象升巨鹿一战之后,虽然向后撤退了六十里地,但是,依旧不愿意松口,死死的咬住岳托大军的尾巴,继续追击。
小队人马的交锋几乎每天都有,甚至一天数次,他们之间的战争早就从火器对战变成了白刃战。
云昭的人马在河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也就无力支援卢象升,而大明在河北众多的兵马,全部保护在京师周围,广袤的河北地,只有卢象升一支军马在跟建奴死磕。
想起卢象升,云昭的心情就变得非常沉重。
十天前,卢氏的两个管家跪地恳求云昭再支援卢象升一批军资,他们宁愿叛出卢氏永世为云氏奴仆,死而无憾。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怪异了。
为了主家的生死存亡,他们宁愿叛出主家,这个道理是说不通的,且毫无逻辑可言。
卢氏的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觉得这很正常……他们的脑袋里想的东西完全与别人不同。
如果在别人那里,只会招来耻笑,会把他们当成疯子一般撵出去。
然而,在云昭这里却非常的有市场……云昭只要一想到卢象升穿着孝服战死沙场的场面。
又想起这一家子男丁中,有最好的归宿就是他的弟弟卢象晋——明亡之后出家为僧。
他的弟弟卢象观兵败投水自尽,被部将救起之后,再投水自尽,完全不怕水冷!
想起卢氏满门一百余口男丁战死,云昭就没办法把这些人当疯子看待。
给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尊敬都不过份,云昭相信送给他们的每一把火药,每一颗炮子,每一枝羽箭,这些东西终将变成夺取建奴性命的东西,且不会有半点浪费。
距离河北最近的云氏力量就在归化城,而归化城将要迎来一场决定性的战斗,不可能从归化城调拨。
从云氏调拨……这个还是很容易的,毕竟,云氏的火药生产已经形成了流水线,不但质量好,数量还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