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情夫,云氏家风还好,就是闺女出身是山贼。”
施琅满意的笑道:“这就很好了,距离婚事还有十天时间,就有劳兄长了。”
说罢,又一头钻进了另外一间教室。
韩陵山摇摇头,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洒脱之辈,没想到,施琅在这方面显得更加的无所谓,想来也是,海盗一次离开家就是大半年,一两年不回家也是常事。
他们对于女人的要求一点都不高,有时候,哪怕外出好几年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无所谓,更不会把孩子丢出去,只会当成自己的养起来。
看来,施琅之所以痛快的答应婚事,钱多多的魅惑是一方面,更多的与施琅自己需要这场婚事有关。
韩陵山又想了一下,发现施琅这样做对他本人来说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个施琅不错!”
钱多多卸掉头饰之后回头对云昭道。
“你怎么看出他人不错的?”
正在看书的云昭放下手中的书本笑道。
“这是一个凭借本能迅速做出决断的一个人,这是他的庚帖,你看看。”
云昭接过庚帖看了一眼,指着血指印道:“他用血做了保证?”
钱多多费力的脱掉宫装,缩进云昭的怀里懒懒的道:“是这样的。”
云昭皱眉道:“现在的问题是云凤,这丫头一向心高气傲,你给他弄一个落魄的汉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钱多多道:“施琅是一个难得的器宇轩昂的家伙,云凤会满意的,虽说现在落魄了一点,不过不要紧,咱们家的闺女最看不上的就是眼前的那点富贵。
云凤看起来有些飞扬跋扈,其实为人呢,是最善良的一个,施琅遭遇很惨,加上为人又聪慧,估计很快就会被施琅降服的。”
“既然会被降服,怎么羁縻施琅呢?”
钱多多笑道:“女人羁縻男人的手段从来都不是刁蛮,霸道,而是温柔跟善良再加上子嗣,当然,也只有我才会这么想,冯英,哼,她的想法很可能是——这世界就不该有男人!”
“你又被她打了?”
“我看见她在打云彰,孩子见到我哭得更厉害了,还要我救命,我多说两句,她就让我滚,我气不过就动手,然后,那个女人就把我丢到墙外边去了。
孩子也被吓得不敢哭,有这样当母亲的吗?
她就不会带孩子,你应该把云彰交给我带。”
云昭听了钱多多的控诉之后,就默默地拿起自己的书本,重新在学问的海洋里徜徉。
云凤趴在他们卧室的门口已经很长时间了,云昭假装没看见,钱多多自然也假装没看见,过了很长时间,就在云昭准备关门睡觉的时候,云凤终于扭捏的挤进了兄长跟嫂嫂的卧室。
“他是一个好人吗?”
云昭摇头道:“不是,你也知道,他以前是一个海盗。”
云凤点点头道:“山贼家的闺女嫁给海盗也算门当户对,哥哥,我是说,这个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吗?”
云昭摇摇头道:“算不上,你知道的,想要干大事的人就没法子有情有义。”
“这么说,他将来会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是的,因为他首先要干的事情就是将海上巨擘郑氏斩尽杀绝,这样他的心才会放在别的地方,比如——喜欢你。”
“兄长,你就不能帮他吗?”
“不能,我还指望他帮我除掉郑氏呢。”
云凤又把目光落在钱多多身上低声道:“嫂子今天去找他的方式不好。”
钱多多冷哼一声道:“你们但凡是争点气,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法子。”
云凤嗫喏了半天才道:“我们已经很好了。”
钱多多冷笑道:“很好了?
你以为把脸涂得跟猴屁股一样就很好了?
小姑娘把脸洗干净就很美了,最多咬一口口媒子就能见任何人。
我知道你想去见施琅,如果以后想要夫妻琴瑟和鸣,最好把你脑袋上的杂货铺子给我去掉,再敢跟那个倭国女人学妆容,仔细你们的腿。
现在,就去找何常氏,让她把你从头到脚洗干净,给我弄一个正经汉家女儿的妆容,脸上的汗毛不准绞掉,一个个的没出嫁呢,谁准许你们开脸了?”
云凤性子有些刚烈,才想顶嘴,就看见兄长在那里悄悄地摇摆着食指,想起钱多多今天跟冯英打架的事情,心头刚刚出现的勇气就消散了。
钱多多打不过冯英,可是,打她们姐妹,可以打一群。
这个女人对云彰,云显,以及她的丈夫云昭可以极尽温柔,但是,对于她们这群小姑子,从未有过任何好脸色,怒气上来了,殴打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钱多多的建议几乎在所有时候都是正确的,只是她们不愿意听罢了。
现在,自己就要嫁人了,还是听听她的话比较好。
就在云凤想要离开的时候,又被钱多多叫住了,她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锦缎包裹的盒子丢给云凤道:“重要的场合戴这一件首饰就成了,把你的杂货铺都给我丢掉,云家女儿戴一脑袋的金银,丢不丢人啊。”
云凤心头窃喜,打开首饰盒子,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珠钗,流苏下只有一颗被亮银包裹的珍珠,足足有鸽子蛋一般大。
再次谢过嫂子,云凤就喜滋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