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话虽这么说,却对张国柱独揽农桑,水利大权毫无意见。
就能力而言,张国柱确实是蓝田最好的大司农人选。
云昭很讨厌张国柱。
别人拒绝娶云氏女儿的时候多少还知道遮掩一下,修饰一下词汇,只有他,当云昭夸奖自家妹子贤良淑德样样拿得出手的时候,硬梆梆的回了一句:“我看起来像是蠢货吗?”
这种人活该孤苦一生!
不过,在云昭偶尔半夜起床的时候,听家丁报告说张国柱还在大书房里忙碌,他就会叮嘱厨房做几样好菜给张国柱送去。
农桑事最是繁杂琐碎不过,一个人想要完全处理好这些事情,把自己当驴子用是远远不够的。
此时的蓝田,还没有出现抢夺权力这种事情,这是云昭最欣慰的一点,自己选的人还没有从心底里产生权力这个概念,只想着干活,只想着为理想拼搏,这很好。
四月的关中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每年这个时候,玉山雪峰上的雪线就会缩小很多,有时候会完全看不见,极少的年份里甚至会出现一些绿色。
此时的玉山城湿润且温暖,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郑芝豹的人头被送过来了。
施琅下手很毒!
郑氏一族在漳州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就连那座由郑芝龙亲自修建的大宅,也被施琅一把大火给烧成了一片白地。
十六艘铁壳船果然威力惊人,郑芝豹的五百多艘火船在铁壳船面前完全是螳臂当车,十八磅以下的炮弹砸在铁壳船上对战船的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郑芝豹战舰上的火炮,基本上没有十八磅以上的重炮。
三百艘战舰的船老大在亲眼目睹了施琅舰队摧枯拉朽一般战力之后,就纷纷挂上满帆,离开了战场,不论郑芝豹如何呼喊,哀求,他们还是一去不复返。
对于这些去投靠郑经的船老大们,施琅明智的没有追赶,而是派遣了大量黑衣众上了岸。
黑衣众在很多时候就是灾难的象征……
云昭不知道郑芝豹被施琅活捉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不过,摆放在檀木盒子里的首级,香气扑鼻,闻不见腐臭或者血腥气,眉眼看起来有一种解脱的平静。
这没什么好说的,当初郑芝豹将施琅全家当做杀郑芝龙的帮凶送给郑经的时候,就该预料到有今天。
漳州郑氏被灭族,从此,施琅与郑经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施琅在信中说的很清楚,灭族之仇已经报了,从今往后,当全心全意为蓝田效力,直至身死。
对于这种保证,云昭是不信的,不过,看到云凤带着一盒子漂亮的首饰去找钱多多显摆的时候,云昭终于对施琅放心了一些。
施琅清除掉了郑芝豹,也就预示着蓝田终于控制了大明的近海。开始主导大明对外的所有海上贸易。
十八芝,已经名存实亡。
大明近海也重新进入了海贼如麻的地步。
施琅如今要做的就是继续清除那些海贼,树立蓝田海上雄风,从而将大明海商,全部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难,尤其是郑经的部属众多,被施琅毁灭了陆地上的根基之后,他们就变成了最疯狂的海贼。
想要在大海上找到敌人的主力加以歼灭,这变得非常难,郑经已经通过那些船老大之口,知晓了铁壳船的无敌雄风,自然不会留给施琅一鼓而灭的机会。
彻底控制大明海疆,施琅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还需要建造更多的铁壳船。
为此,朱雀向蓝田发来了请求在潮州修建高炉冶铁以及枪炮制造所的计划。
这一次,不用蓝田县出钱,他们缴获好多钱财。
韩陵山将一张轻飘飘的清单丢在张国柱的桌案上,低声道:“看看吧,顶你种十年地。”
张国柱认真看完清单之后依旧不屑的道:“你拿这些钱去山东,河北买粮食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买到你说的那些粮食。”
韩陵山认真的道:“外边的世界很大,需要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张国柱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生气你们最近有些懈怠了,我们还没有主宰大明呢,怎么就一个个志得意满若此?”
韩陵山拱拱手道:“受教了。”
张国柱从自己一人高的文书堆里抽出一份标红的文书放在韩陵山手里道:“别感谢我,赶紧派出密谍,把汉中瑶山的强盗清缴干净。”
韩陵山笑道:“如你所愿,派周国萍去瑶山当大里长就是了。”
张国柱叹口气道:“好好的人差点被逼成疯子,韩陵山,这就是你这种天才般的人物带给我们这些凭借努力才能有所成就的人的压力。”
“我马上就要走一遭南京城,你不用担心被我逼疯。”
张国柱大笑一声,不作评价,反正只要云昭不在大书房,张国柱一般就不会那么激烈。
云昭在新修的鸿胪寺中目光炯炯的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服部石守见。
“你不是应该被称作服部半藏吗?”
看了好长时间,云昭也没有从这个瘦弱的矮个子秃头倭国男人身上看到什么过人之处。
“呀呀,将军真是博闻强记,连小小的服部半藏您也知晓啊。不过,这个名字一般指的是有‘鬼半藏’之称服部正成。
当然,将军您的说法也没有错,服部半藏也是我的名字。
实在是太荣幸了。”
云昭的脑子乱的厉害,毕竟,《侍魂》里的服部半藏曾经伴随他渡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