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打在你的身上,痛在你的身上,可是,我的心更痛。
我们这些人栉风沐雨,披荆斩棘走到现在,很不容易,甚至用侥天之幸来形容也不为过。
知道我为什么会准许分权吗?
你觉得没有必要,甚至很多人将我这一举动,定性为我云昭昏悖自大的开始,却很少有人能明白,我这样的做法根本就不是为现在服务的,而是着眼于两百年,三百年之后。
如果你的子孙足够孝顺,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在你的子孙烧给你的报纸上看到我的作为是何等的伟大与荣光。
一个人,一个家族永永远远的掌控一个国家,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是合理的吧?
就连我云昭,也没有信心认为云氏家族的江山可以万万年,哪怕在我最甜美的梦境里,也没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如果,我的子孙果然不凡,那么,即便是在惊涛骇浪中,也能成功冲出险境,重塑辉煌。
如果,我的子孙昏聩无能,那么,即便是在平地上也会折戟沉沙。
没什么事情是永恒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中。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事情按照他本来的发展轨迹继续良好的运行就成了,不用多做别的事情。
肉,烂在锅里挺好的。”
云昭说完话就起身离开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云昭走了,杨雄就吐掉嘴上的烟屁股,呲牙列嘴的坐在地上,身体挨的鞭子太多了,以至于让疼痛不那么明显了。
云杨鬼鬼祟祟的从高坡后边走过来,手上提着一罐子伤药。
“你惹他做什么啊?里外不过是死几个番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云杨解开杨雄的衣衫,瞅着他身体上横七竖八的鞭痕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杨雄从云杨那里又得到了一支烟,用颤抖的手点着之后吸了一口道:“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再不说出来,我怕我会疯。
形式明明是一片大好,打击按部就班的迎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不就完了,就他屁事多,今天要组件代表大会,明天开始四权分立,后天又弄什么遥亲王。
我就担心,他这么胡作非为,最终会把我们统统带进沟里。
还好,他看起来好像没有疯,就是抽我的时候下手有些重。”
看的出来,即便是杨雄,此时也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后怕。
最难猜测的便是帝王心,而云昭已经跟他们刻意生疏了一年多,此时此刻,云昭心中在想什么,杨雄实在是难以把握。
“他没杀我。”
云杨笑道:“他不会杀你的,毕竟,你还没有造反。”
杨雄摇头道:“如果我造反了,我才不怕他杀我呢,因为那个时候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生死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你不要跟他争辩成不成啊?我前些天给他红薯都不成,把我连红薯一起丢出来了。”
杨雄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犹豫一下道:“你知道陛下最近为何如此暴虐的原因吗?”
云杨道:“可能是钱多多怀孕的缘故吧。”
“这跟钱多多怀孕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他刚刚把云彰,云显安排妥当,这马上又要有一个出世了,他的计划被打乱了,说不得要重新安排。”
杨雄瞅了瞅狡猾的云杨,再一次吐掉自己嘴里的烟叹了口气,很明显,云杨宁可跟他胡说八道,也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
从他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云昭要走了,杨雄却不能离开,他还要负责料理这里的后事。
云杨说的没错,皇帝干的事情,需要他来背锅,同时,也需要他把皇帝干了一半的事情彻底干完,这是他身为臣子的职责。
来的时候用了两天半,回去的时候却整整走了八天。
等云昭再一次躺在行宫平台上享受白云山晚风的时候,身边的荔枝树上已经没有荔枝了,因为,云花回来了。
钱多多又有了很多钱。
这就是云花出去这一趟的成绩。
以前,钱多多从不催促那些云氏家族参股的商行缴纳分红,有时候为了让商行能够扩大经营,云氏甚至很多年都没有要求过分红。
现在不一样了,钱多多没钱了。
没钱的钱多多总是吃不好睡不安稳,现在,钱回来了,她吃得香,睡得香甜,人也变得讲道理多了。
不是五百年古树上长得荔枝吃起来没什么滋味,所以挨了一顿鞭子的杨雄就另外寻找了几棵古老的荔枝树专门给皇家供应荔枝,其中一棵的树龄足足有八百年。
芒果就长在路边的书上,抬手就能摘到,这是广州城在建设城市的时候一个壮举。
因此,广州城路边最多的树木就是芒果树,这些芒果树上的芒果长得不够大,可是,味道很好,在广州,味道再好的芒果也没有多少人肯吃。
所以啊,成熟的芒果就会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黄叽叽的,没办法形容,加上这东西糖分很高,尤其是在广州闷热的天气的催化下,很快就会发酵……于是,满城都是苍蝇!(当年在番禺看到的场景,那里还有很多香蕉林,长得不好的香蕉会贱价出售,十块钱就能买好大一堆,其中有一种红皮香蕉给我留下来很深的印象,可惜,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致敬我2000年在广州的编辑生涯)
生活只要回归到日常,皇帝与平民的差别就不大了,云昭已经喜欢上了肠粉,尤其是加了牛肉碎的肠粉更是他的最爱,只是,他不喜欢吃广州的酱油……
皇帝喜欢吃肠粉,偏偏又不喜欢吃淡酱油,于是,行宫的厨子们又忙碌了起来。
很快,一种叫做耗油的东西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