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楠自然並無異議,只是一件小事兒罷了,不僅派了馬夫和馬車,還贈送了些養身的藥材。葉兆安知曉此事之後,自然又是再三推辭,最終拗不過,仍是領了這番好意,只在心底記住了這番恩情。他這樣的人,想來也沒機會還了這恩情,但卻在心底祈禱恩人一切順利。
半大的孩子,第一次拿起兵器,第一次見識了戰場的殘酷,又親眼目睹那麼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失去生機,如今想來仍是難以釋懷,有些後怕,因而變得沉默多了。
這個男孩,被迫在戰場上成長為更加沉穩的男人了。
經此一番,葉兆安對責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尤其是回來時瞧見娘親那哭泣的模樣,還有姐姐微紅的眼眶,心中便打定主意要好好照顧好他的家人,讓他們過上吃飽喝足的安樂日子。
“你瞎搗亂什麼,傷還沒好。”
“我的傷已經好了。”
“好個屁!”
葉兆安驚訝。
“大姐,你第一回這樣說話。”
葉寧撇開了臉,有些抹不開臉。這種通俗的算不上低俗的粗話,不說古代人,就是現代人也是常常掛在嘴邊的,但葉寧自來文靜,不愛說話,又是文科出身,素來很少這樣與人說話,但也並不是不會說。
只是,在葉兆安看來,自己的大姐卻是頭一回這樣說話,便覺著有些驚奇。
“大姐,我來吧。”
“你要是閒得慌,就去摘菜,家裡沒有菜了。”
葉寧扶起地上的柴火,準備再劈一下,可被劈過的柴火有木刺叢生,一不留神就被扎了。
“去去去,淨會搗亂,搞得我劈個柴火也不能安生。”
葉兆安本來還想說什麼,可卻被一旁的李氏瞧著了,當下便是皺起眉來,目光中滿滿的不贊同。他不怕大姐,但如今有些害怕娘親,只因為娘親自他這一回受傷之後,便管的他很嚴,稍有不對,他娘就會用這種譴責的眼神瞧著他,令他自覺罪大惡極,只得抹下臉,以眼神告饒。
葉寧見狀,倒是想笑,只是被手指上的刺痛驚醒了,不免也皺了眉頭。對於如今的她來說,木刺扎進手指頭裡已經算不得多慘痛的事情了,甚至也不覺得疼,就是刺刺的,時刻被提醒著自己手指里有跟刺兒的感覺不太好。
想起自己從前的樣子,葉寧是覺得從前的自己太嬌氣了,也覺得自己是奔著糙漢子的大道越走越遠了,本就沒有什么女人味兒,如今看來,也真的是跟男人差不離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