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申避來避去也還是沒避開趙家嬸娘的指甲,脖子上橫七豎八的被撓了好幾下,有一道子甚至還見了血。
趙德申一摸脖子火辣辣的疼,一張臉黑的像是鍋底,簡直快要被這婆娘氣瘋了。
「你娘家幫襯?你娘家給的銀錢不夠你館子裡搓麻牌的,要不是文江兄處處幫襯打點,帶到京城來那點家底早讓你敗光了,如今我幫這兩個孩子的不及當時萬分之一,你就萬般跳腳阻撓,你當初花喬家那麼多銀子,怎的不說還給人家?!」
上輩人的事情,喬郁和喬嶺都不清楚,趙德申自覺自己已經很對不起喬父了,因此也從來沒在兩人面前多說,所以都並不知道其中還有這層典故。
這些話趙德申想必在心裡已經憋了太長時間了,平日裡他對趙家嬸娘處處忍讓,由著她作威作福,從來不曾說過她半句,如今當著別人的面被趙家嬸娘一通搶白胡說,終於忍無可忍,竹筒倒豆子般的將他心中的不滿一一說了出來。
「文江兄和嫂子還在的時候,你天天噓寒問暖的上門拜會,只叫人覺得你情深義重,逢年過節嫂子得了什麼好處處處想著你和芸兒鈺兒,有什麼吃的玩的用的都少不了送到趙家一份,如今他們遭此橫禍雙雙離了人世,你才露出真嘴臉來,先是背著我退了兩個孩子的婚約,又惡語相向處處為難針對,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兩個孩子你看著長大,在我眼裡同芸兒鈺兒是一樣的,就是看在他們親娘的份上,你也不該如此作踐,依我看你的良心才是被狗吃了!」
趙德申不說是不說,說起來居然處處命中要害,只把趙家嬸娘說的臉色青白,脖頸通紅,瞪著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
憋了半晌,突然發了瘋似的向趙德申撲去。
「你是要死了啊!!!」
一副要跟趙德申同歸於盡的架勢。
趙德申急急後退了兩步,竟是被她這瘋癲樣子嚇到了。
喬郁伸手將趙家嬸娘一把拽住,趙家嬸娘氣的渾身發抖,看也不看反手就想往他臉上抽,喬郁臉色一沉,左手捏著手腕一擰,痛的趙家嬸娘一聲大叫,另一隻手也垂下來了。
喬郁鬆手將人輕輕往前一推,人立馬踉蹌著摔在地上,手還往兩邊揮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趙家嬸娘自己掙脫後身子不穩摔在地上了一樣。
喬郁呀了一聲,又作勢伸手去扶,一邊扶還一邊說道:「嬸娘你生氣歸生氣,也別跟自己過不去啊,你年紀也不小了,萬一摔一跤就起不來了可怎麼辦?」
趙家嬸娘哪裡還敢讓他碰,氣的滿嘴污言碎語的亂罵,一身蘭色襖裙滾得稀亂,髮髻也全散了,哪裡還有半點大家太太的樣子。
原本想來羞辱喬郁,沒成想卻是送上門來讓人家羞辱了一頓,還是自家男人動的手,趙家嬸娘氣的渾身抖如篩糠,看喬郁的眼神恨不得剝皮吃肉。
喬郁原本並沒想著趙德申會幫忙的,不過這麼看來,趙德申其實已經對她不滿已久了,只是平日裡忍讓,現在終於發生了這件事壓垮了他心底最後一點防線,讓他忍無可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