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將主意打到了陸錦呈頭上,陸錦呈又怎麼會不知道,就算他願意娶妻,這文家的親也是無論如何結不得的。
陸錦呈撐著頭,由著孟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說道:「今日這事一畢,太后大概就徹底斷了替我找個王妃的心思了。」
孟昭看他一眼,說道:「你可想好了,你若真這樣做,皇上那裡倒是能夠交代了,不過你可就一絲退路也無了。」
陸錦呈垂眸一笑,飲了一口涼酒,眼神卻十分清明。
「要什麼退路,我既不掌權也不謀反,這朝臣勢力除了你我一個也不沾邊,我就是個閒散王爺,礙不著皇兄的眼。倒是太后……」
孟昭接著他的話說道:「太后確實糊塗了。」
皇上雖然是她嫡親的兒子,可終究姓陸,流的是先皇的血,就算是再仁慈,也容不下外姓掌權。
「那你是確定想好了?」孟昭問道。
陸錦呈想到喬郁,眉眼一暖,「你看這宮裡勾心鬥角有什麼好的,我就喜歡他現在這樣子。」
孟昭聞言一笑,倒露出些惺惺相惜的神色來:「縱觀央國百十載,你大概是最無鬥志的王爺了,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陸錦呈輕輕將杯子往桌上一放,「這江山有什麼好愛的,殫精竭慮死而後已。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既不愛江山,也不愛美人。」
只愛一個放在心間上的人而已。
出了孟昭的尚書府,已經月色當空,巷子外面寂靜一片,除了尚書府外的兩盞燈籠,只有一輪月亮還勉強亮著些光。
孟昭送了陸錦呈出門,要讓人送他回去,被他拒了,孟昭推辭不過,只好讓人給了三七一盞燈籠,讓三七好生看著。
陸錦呈身邊常年有暗衛跟著,陸錦呈自己也並不是不會武藝,倒也並不用擔心他的安危。
只是陸錦呈今日多飲了幾杯,雖然不見醉意,但看著也不像是完全清醒,孟昭反覆囑咐了三七幾句,三七忙不迭的應了,回頭一看,他家王爺已經先走一步,趕緊跟孟昭告辭跟了上去。
陸錦呈也沒回彥王府,三七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往哪兒走,但看得出來他家王爺這會兒心情欠佳,也不敢多說話,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爺,咱們這是往哪兒去?」
陸錦呈沉默半晌,說道:「西街。」
三七一聽說道:「哎喲,爺,這會兒都快子時了,喬公子他們指定睡了好一會兒了,這會兒去不是打擾人家嗎?」
陸錦呈不搭理他,拐了彎就往前走。
三七見他這樣,也知道他是有了醉意,今天是無論如何,非得見喬公子不行了,於是也不多言了,趕緊跟了上去。
從南街的尚書府到西街距離還不遠,陸錦呈也沒吩咐要車馬,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著,三七跟在邊上舉著燈籠,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走到了喬郁家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