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月熱情地招呼師青染落座,又是泡茶又是端點心:“來來來,然然,吃東西吃東西。”
師青染看著她的笑容,心裡頓覺五味雜陳。
“月姨……”師青染看著屋內簡樸的陳設,道,“這麼些年來,您還是一個人嗎?”
陳曉月面色一僵,隨即笑道:“一個人住這大房子舒服,多住一個人我也就不習慣了。”
她這話說得隨意坦然,可師青染卻明白她其中難過與哀愁。
當初陳曉月對師無極一見傾心,與他有過一段情事,後來師無極另娶了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為妻,本想將陳曉月收作妾侍,卻遭到陳曉月的拒絕,然後師無極便將她一人丟在這空宅子裡不再過問了。
而陳曉月直到現在也不曾遇到良人,或是說她已不再相信會遇到良人了。
“那些破事就別提了,來吃點心,”陳曉月握住師青染的手,道,“然然啊,這些年你在那裡過的還好嗎?”
師青染想說“不好”,又怕她擔心,便微笑道:“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陳曉月拍著她的手,欣慰道,“這過日子啊,有什麼事,其實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很多事會過去,但很多事都忘不了。”師青染道,“月姨,這些年來我不敢來看你,是因為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在清霞澗的時候。”
“那時候我們都活得無憂無慮,整個清霞澗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但自從來到朱陽城後,那些鄰居卻全都變了,分明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他們卻互相裝作不認識,只顧著攀附這座大城裡的權勢富貴。”
話至此,師青染深吸了一口氣,也漸漸握緊了陳曉月的手:“如果可以回去的話,我真想和月姨你一起回去清霞澗。”
陳曉月滿眼含淚地看著她:“傻孩子,怎麼突然這麼說,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有月姨在呢,誰都不能欺負你。”
“月姨,沒人欺負我,”師青染一邊替她擦淚一邊道,“今日我來找你,其實是想解決藏埋心中許久的疑問。”
“有什麼疑問,月姨知道的,都告訴你。”
“月姨,當年闖入清霞澗的那伙山賊,”師青染定定地看著她,“是不是與師無極有關?”
陳曉月瞳孔驟然收縮,緩緩鬆開了師青染的手,她面色呈現一絲不安,連忙道:“無關。”
師青染將她手握住,目光懇切地道:“月姨,求你告訴我,這個答案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