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吁出一口氣,最終放開了趙錦辛,他不喜歡bào力,更不喜歡失態。他整了整衣襟,推開趙錦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趙錦辛扒住車門,邪笑著說:“寶貝兒,如果你喜歡的就是那種型的話,我打賭你沒嘗過真正的‘高cháo。’”
黎朔簡直要被他氣炸了,他打開趙錦辛的手,拉上了車門。
突然,趙錦辛發出一聲高亢的痛叫。
黎朔嚇了一跳,抬頭一看,車門夾到了趙錦辛的右手!
他趕緊推開了車門,看著趙錦辛蒼白的臉色,絕對不是裝的,他緊張道:“你、你怎麼不抽手……怎麼樣了?”
“疼,疼疼疼疼疼。”趙錦辛彎著腰、捂著手,疼得倒抽氣,“你也太心胸狹窄了吧。”
黎朔深吸一口氣:“我發誓我不是故意,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趙錦辛坐進了副駕駛,臉上都開始冒汗了,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疼疼疼好疼。”
黎朔拉過安全帶給他系上:“這麼大人了,忍一忍,誰讓你要拽著車門。”
趙錦辛看著黎朔,眼角下垂,微努著嘴,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憐。
黎朔嘆了口氣,多少有些心虛:“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你也活該。
“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趙錦辛眨巴著眼睛。
黎朔推開他的腦袋:“坐好了。”
倆人到了醫院,趙錦辛的四根手指已經腫了一大圈,被夾的地方有紫黑色的淤血,看上去真的很糟糕。
拍了片,幸好骨頭沒事,表皮也沒有破。醫生給他敷上冰袋,開了內服和外擦的藥,剩下的就是靜養。
黎朔看著右手暫時廢了的趙錦辛,頭疼極了,他覺得趙錦辛要賴上他了。
果然,趙錦辛晃了晃手:“送我回去吧,我這樣沒法開車。”
黎朔搓了搓太陽xué,拿上藥和病例,嘆道:“走吧。”
黎朔以為他不可能來趙錦辛反覆說過的那棟公寓,可惜世事難料,他真的來了。
一踏進門,他腦子裡就浮現了一些生動的畫面,都怪趙錦辛這小子,什麼都敢說。
趙錦辛倒在了沙發上,可憐兮兮地說:“我好疼。”
黎朔道:“那怎麼辦呀,現在只能冰敷著,也不是很嚴重,過幾天就消腫了。”
“疼,疼,就是疼。”趙錦辛露出小狗一般哀怨的表qíng。
黎朔嘆了口氣,拿開冰袋,小心握著他的手,那原本修長漂亮的手指腫成了胡蘿蔔,他確實有些內疚,他輕輕摸了摸,然後把手重新放在了冰袋上:“先敷著吧,冷敷一天,再熱敷,藥我會幫你分好每天的分量,手機設置提醒,你記得按時吃。”
“然後呢?然後你就不管我了?”
“我……你還希望我做什麼?”
趙錦辛撇了撇嘴:“我餓了,你會做飯嗎?”
“會,你想吃什麼?”
“你看冰箱裡有什麼,隨便做點吧。”
黎朔拿過沙發上的抱枕,墊在了趙錦辛腦袋下面,“你休息一會兒,疼的話就忍一忍,醫生雖然開了止痛藥,但最好不要吃。”
趙錦辛靜靜注視著他,點了點頭,表現出了和平日完全不一樣的乖巧。
黎朔想了想,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以示安慰,然後起身去做飯了。
趙錦辛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廚房,輕輕chuī了一聲口哨。
第5章
黎朔煮了點粥,炒了個秋葵、茄子,又做了個培根沙拉。
他不喜歡外人進入自己的私有空間,所以家裡只定期請鐘點工,做飯都是親力親為,味道不錯,速度也快。
把飯菜擺上桌,他叫道:“來吃飯吧。”
“手疼,起不來。”趙錦辛嘟囔著。
黎朔真是服氣了:“車門夾的是你的手,不是腦子,快起來。”
趙錦辛磨嘰著挪了過來,看上去jīng神不太好。黎朔見他的手指比剛才更腫、更紫了,實在有些嚇人,心裡的愧疚愈深,他拉開椅子:“來,坐。”
趙錦辛側坐在椅子上,一手拽開了領帶,透了一口氣,才瞄了瞄桌面,笑了:“看上去不錯啊,很香。”
“味道也不錯。”黎朔隨手把筷子遞給了趙錦辛,下一秒,手僵在了半空中。
趙錦辛跟揮舞戰利品一般晃了晃自己“重傷”的手。
黎朔放下筷子,拿起勺子:“用左手舀著吃吧。”
倆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了“你餵我”和“別讓我餵你”,然後互相gān瞪眼。
黎朔無奈道:“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趙錦辛支著下巴看著他:“我的手真的很疼。”
黎朔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嘆氣了,他認命地舀了一勺粥,遞到趙錦辛嘴邊:“來。”
趙錦辛得逞地一笑,張開嘴吃了一口:“寶貝兒餵的粥真好吃。”
黎朔沒理他,夾了段茄子塞進了他嘴裡。
“真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飯。”趙錦辛舔了舔紅彤彤的嘴唇,微眯著眼睛,“又多了一個我喜歡你的理由。”
黎朔夾起秋葵堵住他的嘴,看著他舉著受傷的手還不忘調戲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趙錦辛也露出了燦若明星的笑容,用一種凝視珍寶的眼神看著黎朔:“你笑起來真好看,人又這麼溫柔,你要是我的人,我才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呢。”
是人都愛聽好聽的,尤其是從趙錦辛這樣優渥的人嘴裡說出來,這恭維豈止是好聽,簡直帶著殺傷力。
黎朔感覺頭皮一陣蘇麻。他定了定心神,坦然道:“多謝誇獎。”他這輩子受到過的誘惑很多很多,金錢的、地位的、yù望的,人能否戰勝自我,就體現在面對誘惑時的定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