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又辛酸又好笑。
這樣也好,他有足夠的時間陪伴父母,也有足夠的時間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以後要做什麼。
黎朔揉了揉酸脹的眉心,調整好qíng緒,拿上衣物和日用品,返回了醫院。
一進病房,就見趙錦辛正在陪他爸下圍棋。
黎朔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叔叔嘛。”趙錦辛修長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顆黑子,朝他晃了晃,“叔叔棋藝不錯。”
黎先生笑道:“你也不錯,你也不錯。”
黎朔看了一眼棋盤,黑子和白子廝殺的相當激烈,白子險占上風。
光叔道:“哎呀,先生,我陪你玩兒吧,讓他們年輕人聊一聊。”
“這盤還沒下完呢。”黎先生不贊同道。
“我陪你不是一樣的嗎。”光叔把趙錦辛趕離了位置,還扭頭朝他們倆眨了眨眼睛。
黎朔哭笑不得。
趙錦辛笑道:“這家醫院有一台義大利產的古董咖啡機,居然捨得放在這兒用,我從家裡帶了Golden Mamdeling,走,帶你去嘗嘗。”
“好啊。”
倆人來到昨晚聊天的茶水間,趙錦辛打開柜子,從裡面搬出來一台手搖咖啡機,一看就是有年頭的東西,隔著不近的距離,都能聞到它散發著一股質樸的咖啡豆的香味。
黎朔笑道:“你怎麼發現的?”
“院長告訴我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坐。”趙錦辛把咖啡豆倒進去,耐心地磨了起來。
黎朔坐在沙發里,看著趙錦辛認真煮咖啡的背影,那寬闊的背脊、有力的臂膀、修長的雙腿,越看越是有些沉迷。他結實過很多有魅力的男人,來自各個年齡段、各個領域,但趙錦辛跟任何人比,都有著超凡的的魅力,哪怕是他多變的xing格都能解讀出難以忽視的xing感。
這樣的人,還如此年輕,花心也是在所難免。他跟趙錦辛差不多大的時候,若不是碰到了韓飛葉,也是流連在不同的chuáng上,享受著年輕的肆無忌憚和新鮮感。
他前段時間確實有點色令智昏,覺得自己能把趙錦辛收服帖,現在看來,連喜歡都未必是真的,他也真是太過自負了。
空氣中很快就飄散出咖啡的濃香,趙錦辛問道:“方糖?”
“一塊。”
趙錦辛把咖啡端給了他:“嘗嘗。”
黎朔chuī了chuī,然後抿了一口,口感綿醇、味道濃郁、苦而不澀,他讚嘆道:“真棒。”
趙錦辛背靠著柜子,也品了一口:“嗯,這台咖啡機太好了,我要去找找還能不能買到同款。”
黎朔笑笑。他低頭盯著杯中厚重的液體,腦子裡又忍不住想起了事務所。
“怎麼了?”趙錦辛坐到他身邊,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你今天看上去不太好。”
“沒什麼。”黎朔又喝了一口。
“你不願意跟我說嗎?”趙錦辛盯著他的眼睛,“所以我們重新開始的這段……”他饒了繞手指,有些嘲弄地說,“關係,也不包括分享煩惱和喜悅了是嗎?”
黎朔看著他,那種又埋怨又感恩的複雜心態再次涌了上來。他被迫賣掉事務所的幫凶就坐在自己眼前,同時也是自己父親的救命恩人,他能說什麼呢。他放下了咖啡杯,輕聲道:“有些煩惱確實沒必要和別人分擔。”
趙錦辛看了他兩秒,聳了聳肩,扭過了頭去:“好吧。”
黎朔搓了搓髮際,希望這杯咖啡能讓他jīng神到晚上。
“但是……”趙錦辛晃了晃脖子,“雖然你不想和我分擔煩惱,我卻有辦法讓你暫時忘掉煩惱。”
“哦,是嗎。”黎朔淡淡一笑,“怎麼忘記?”
趙錦辛湊了過去,啜了一下他的嘴唇:“做愛啊。”
黎朔咧了咧嘴:“在你眼裡,是不是很多事都能用做愛解決。”
“當然了,不然人和動物為什麼都那麼熱衷於此,而且玩兒了幾百萬年都不嫌膩。”趙錦辛放下咖啡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邊倒退著往門邊走,一邊帶著蠱惑的笑意說:“你知道院長除了告訴我咖啡機,還告訴了我什麼嗎?”
黎朔眯起眼睛:“什麼?”
“他告訴了我醫院監控室的保安的名字,我只要給他一包煙,他就暫時關閉了這件茶水間的監控。”趙錦辛退到門邊,緩緩地關上了門,並上了鎖。
黎朔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做愛確實是非常好的紓壓方式,尤其和趙錦辛的,他知道他不僅會忘掉煩惱,也會忘掉一切。
趙錦辛舔了舔嘴唇,輕笑道:“我請你喝這麼好喝的咖啡,你怎麼報答我?”
黎朔的聲線不自覺地變得黯啞:“你希望我怎麼報答?”
“我想看你自己脫衣服。”
黎朔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膝蓋,然後移到了扣子上……
黎朔只脫了一半,趙錦辛就已經按耐不住地撲了上來,將他壓到在沙發上,用力地吻了下去。
在碰觸到對方的一剎那,身體裡被刻意壓抑的yù望瞬間爆發了,他們亟不可待地親吻、撫摸著對方。
黎朔渴望這樣的瘋狂,尤其在這個極端失意的人生時刻,趙錦辛有力的擁抱、火熱的身體,都能帶給他最原始、最可靠的安慰。
倆人在閉塞的茶水間裡肆意宣洩著激qíng,卻還要拼命忍著不敢發出聲音,仿若偷qíng的刺激加重了快感的產生,令人無底線地沉淪……
第30章
在茶水間的瘋狂,讓黎朔回想起來有點後怕。他雖然不算循規蹈矩的人,但也從來不做太出格的事,可是只要一和趙錦辛在一起,好像什麼大膽的行為,他都會克制不住地去嘗試。
只是他敢和趙錦辛在公共場合做愛,卻不敢輕易jiāo心,人與人之間,怎麼會這麼諷刺。不過,這就是倆人目前最好的狀態了吧,畢竟那天,趙錦辛也默認了他們的chuáng伴關係。
這幾天,黎朔一直刻意迴避去想那天的談話,現在大腦徹底冷靜下來後,再回憶,當時他受到了他爸意外的衝擊,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他原本可以把話說得更委婉,而不是好像在暗示趙錦辛“要挾”他,也難怪趙錦辛會生氣。但至少他的提議是對的,他現在無法信任趙錦辛,趙錦辛對他,多半也就是“還沒玩兒夠”,所以才對他提出的“重建信任”避而不答。
他喜歡把話說清楚,把事做明白,上chuáng就只上chuáng,就別廢心談感qíng了,倆人都不用負責任,挺好。至於他撒網一般鋪出去的感qíng,他早晚可以一點一點地收回來,就算會網住一堆殘沙爛泥。
他爸住院的那一個星期,趙錦辛來了兩次,出院那天還想來幫忙,被黎朔拒絕了。他怕趙錦辛出現的太頻繁,他父母會多想,儘管他覺得他爸那麼聰明,說不定早看出了什麼,但正因為他爸聰明,所以只要他不說,也沒人會質問他。
光叔和管家正在收拾東西,他則去醫院辦理出院手續。
拿上手續,又匆忙地趕回病房。
黎朔走進電梯,看著電梯門緩緩關閉,突然,一道聲音cha了進來:“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