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今天我要看他把酒喝完。”趙錦辛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捏住了阿羅細細的後脖子,聲線危險得像條毒蛇,“喝呀。”他克制著自己不對這纖細的脖子使力,否則在看到倆人親親抱抱的時候,他就想把這脖子擰斷了。
酒吧的老闆過來打圓場:“老闆,有什麼誤會咱們溝通好不好?”
趙錦辛沖他一笑:“沒什麼誤會,黎朔是我的人,誰敢碰他誰倒霉。”
黎朔忍無可忍,滕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趙錦辛的領子,把人從沙發上拽了起來,他怒瞪著趙錦辛:“出去。”
趙錦辛臉上掛著閒適的笑容:“好吧,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黎朔粗bào地把趙錦辛拽出了卡座,而後大步朝著酒吧外走去。
第66章
走到酒吧外面,黎朔順了順劇烈起伏的胸膛,才轉過身來,犀利的目光直盯進趙錦辛的眼裡:“你跟蹤我。”
趙錦辛笑得特別無辜:“怎麼會呢,是我跟黎叔叔太有緣了,去哪兒都會碰上。”
這種鬼話黎朔怎麼可能相信,從夜總會開始,他就知道趙錦辛肯定通過什麼辦法定位了他的行蹤,或者派人跟蹤,或者是手機,可他又沒有證據,而且即便有,有什麼用?他阻止不了趙錦辛一系列的混蛋行為。罵沒有用,打又不妥,他竟然真的拿趙錦辛一點辦法都沒有。
今天趙錦辛鬧著一出,簡直讓他丟盡了臉,以後連這個酒吧他都不敢來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混蛋,他甚至被那故意偽裝出來的稚氣可愛吸引而愛上這樣一個混蛋!
黎朔咬了咬牙:“趙錦辛,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回不去了,你究竟要騷擾我到什麼時候。”
趙錦辛眼裡閃過一絲黯然,他微微一笑:“我會騷擾你一輩子。”
“你這樣的人,就不配用‘一輩子’這三個字。”
“我這樣的人,因為你出現了,才想過‘一輩子’這三個字。”趙錦辛的表qíng看上去沒有一絲作偽,他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說,“我愛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閉嘴。”黎朔眼睛都氣紅了,“你越是這樣,我越瞧不起你。”
“你不相信,沒關係,我會一遍遍地說,一直一直守在你身邊。”趙錦辛凝望著黎朔的眼睛,唇角浮起一抹笑容,“其實我也懷疑過自己,但是一想到我的未來里可能沒有你,一想到你可能會成為別人的未來,我就受不了。”
“所以你就花了43天的時間把能找到的人都睡了個遍,最後論證出還是我好?”黎朔冷酷地說,“你把這稱作‘愛’?你簡直侮rǔ這個字。”
黎朔那厭惡的眼神像刀一樣扎進了趙錦辛的心臟,只有眼前這個人,能讓他體會到什麼叫挖心挖肺的痛,他時常不敢相信,那個對他寵溺至極的黎朔,有一天會用溫柔吻過他的嘴,說出最刻薄冷酷的話。這一切都不對,所有的事qíng,都錯了,他要修復裂痕,他要撥亂反正,他要從前的黎朔回到他身邊!
趙錦辛qiáng壓下那陣洶湧的難過,輕聲道:“你大概不會相信……那些人,我一個都沒睡。我以為只要找到從前的朋友,就能找回從前的生活,我以為我能忘了你。”他自嘲一笑,“我當時真的很想忘了你,你讓我害怕了。”
“那就忘了我。”黎朔沉聲道,“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即便是真的,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忘了我吧,這樣我還能對你保留最後一點好的回憶。”
趙錦辛深吸一口氣:“我做不到。”他牽著嘴角,痞痞地一笑,“我原本的計劃是一輩子不結婚,玩兒到硬不起來那天為止的,結果你出現了,把一切都弄亂了。黎叔叔,你要對我負責,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簡直……”黎朔第一次感覺到語言是如此地蒼白無力,甚至不能將趙錦辛的臉皮撕開哪怕一點小小的裂fèng,他即便學會世界上所有的髒話,一股腦地拋向趙錦辛,恐怕也沒有用,那他還廢什麼話?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我真的跟你無話可說了。”他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再次看到黎朔的背影,趙錦辛感覺眼睛火辣辣地痛,黎朔留給他的一個又一個背影,簡直成了他揮不去的噩夢,好像這個人會就此走出的世界,永遠都不回頭。他一瞬間就忘了什麼步步為營的攻心策略,衝口而出:“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他啞聲道,“什麼都可以……你能不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黎朔的身體顫了顫,卻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
這個可憐兮兮的趙錦辛,是裝出來的,是假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他明知道自己容易心軟,所以更要築起百倍堅固的鎧甲,抵禦趙錦辛的進攻,他絕不允許一個膽敢那樣羞rǔ他的人,重新進駐他的心。
趙錦辛盯著黎朔的背影,眼睛逐漸發紅。
最溫柔的人,也最無qíng。
他害怕黎朔一言一語的軟刀子,也害怕自己體內那想要粗bào地糾正一切的衝動的野shòu。
黎朔回到自己的車上,感覺渾身發軟,每一次和趙錦辛的jiāo鋒,都好像要剝層皮,幸好他從來沒有露過怯,他在趙錦辛手裡輸掉過所有的籌碼,他再也不會輸了。
他緩了半天,靜謐的車廂里突然傳來了手機鈴聲,黎朔嚇得心臟狂跳了一下,他拿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程盛的名字,他這才想起來,他是和程盛一起來的。
接通了個電話。
“黎朔?”程盛鬆了口氣,“我出去和小帥哥抽根煙的功夫,回來你就不見了,趙錦辛來了?老闆說……”
“我在停車場。”黎朔打斷了程盛的話,他不想知道老闆是怎麼形容剛才發生的事,也不想跟程盛討論,“你怎麼打算?是我送你去酒店,還是你們?”
程盛沉默了一下:“你等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不一會兒,程盛就走了過來,打開副駕駛上了車。
黎朔滿臉倦意,瞥了程盛一眼:“哥們兒,不好意思啊,掃你興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更關心你的事。”程盛煩躁地搓了搓頭髮,“你想聊聊嗎?我隨時願意陪你聊聊。”
黎朔沉默了一下:“我想自己消化。”從羊城回來至今,他沒有和任何人討論過他的心qíng,哪怕是溫小輝。他從來沒有找人訴苦的習慣,男人應該自己處理好煩惱,即便有一天提起,那也是當做笑話,瀟灑地說出來。再說,他有什麼顏面為被一個毛頭小子玩弄而倒苦水呢。
程盛也沉默了,半晌,他狠狠捶了一下車門,接著咒罵了一句,仿佛發怒了:“媽的,我提醒過你趙錦辛不是個好東西,你當初是怎麼說的?”
黎朔故意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嗯,有點沒把握好,是兄弟的話,能不能別再提了。”
程盛重重換了口氣,小聲說:“抱歉。”
“沒什麼。”黎朔用輕鬆地口氣說,“我早已經翻頁了,是他在糾纏不休。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當然。”程盛頓了頓,輕哼一聲,口氣又變得有幾分得意,“你不愧是黎朔,不愧是我兄弟,趙錦辛那小子花了這麼多年,終於引火燒身了,活、該。”
黎朔自嘲一笑,要是程盛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大概餘生都會對他充滿同qíng吧。他半點都不需要任何人同qíng。
黎朔回到家之後,給酒吧老闆打了個電話,托老闆幫忙給了阿羅一萬塊錢,本來還想把那些酒都買了,但趙錦辛已經結過帳了,酒卻沒帶走,還說全都送給他,他要是不要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