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哥,走吧。”
倆人回到了剛才叢夏睡覺的房間,叢夏道:“你先洗吧。”
“我不急。”
“你先洗,把衣服脫下來,一會兒我洗澡就順便把咱們的衣服洗了。”
成天壁也習以為常了,直接脫了衣服就進去洗澡了。
倆人都髒了半個月了,成天壁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他只圍了條浴巾,連日來的奔波讓他瘦了好幾斤,但身上的肌ròu反而更加結實jīng壯,那漂亮的肌ròu呈有力的塊狀,全身找不出一絲贅ròu,皮膚光滑有彈xing,這樣的身材讓人根本挑不出毛病來,他頭髮有些長了,濕噠噠地貼服在俊美的臉頰上,整個人透出冰冷的、野xing的氣息,xing感得叫人不敢直視。
叢夏雖然已經看過很多遍了,卻依然覺得口gān舌燥,一想到自己瘦巴巴的身材,多少有些自卑。他埋頭抓起成天壁的衣服,進去洗澡了。
不洗澡不知道自己有多髒,叢夏看著從他身上流下去的水都是黑褐色的,他是個非常愛gān淨的人,夏天一天都洗兩次澡,身上永遠是gān淨清慡的,衣服永遠是一塵不染的,這樣的他,現在卻已經對半個月不洗澡沒感覺了,當人連命都時時受到威脅的時候,根本無暇考慮這些沒用的。
全身清洗gān淨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好像整個人都重生了,煥然一新了,那種清涼舒慡的感覺,讓他能短暫地忘記自己的處境,陷入對過去文明社會生活的回憶中去。
洗完澡後,他把自己和成天壁的幾件髒衣服全洗了,其實他也很想幫柳豐羽洗,不過他想柳豐羽根本就不會再穿那些髒衣服。他和成天壁的衣服因為都是登山服,非常結實,沒有什麼大的破損,洗gān淨了就能穿。
洗gān淨之後,他才換上衣服從浴室出來。
成天壁已經躺在chuáng上,閉目休息。
叢夏輕輕走了過去,成天壁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我洗完了,你困嗎?”
成天壁輕聲道:“還行。”
“我睡了挺長時間的,不過還是感覺有點困,咱們睡一覺吧。”
“嗯。”
成天壁往旁邊挪了挪,在chuáng上給他留出一個位置。
叢夏鑽進被窩,舒服地長吁一口氣,“太幸福了,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麼舒服的日子過。”
成天壁看著叢夏清秀的側臉,沒有說話。
叢夏扭過頭,跟他面對面躺著,“兵哥,你說到了北京,是不是就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了?”
“不知道。”
“那就這麼想吧,心裡有個念想,才有動力。”
“嗯。”
倆人四目相接,不由自主地望著對方的眼睛,無法移開視線。
叢夏看著成天壁深邃狹長的雙眸,突然一陣心跳加速。
這眼睛……真好看啊。叢夏毫無意識地朝成天壁的眼睛伸出了手。
成天壁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微微偏了偏頭。
叢夏如夢初醒,那隻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縮回去也不是,伸過去也不是。
成天壁眼神的láng狽一閃而過,不著痕跡地偏離了視線。
叢夏尷尬地說:“那個,你、你頭髮,長了,都擋住眼睛了,我給你剪剪吧。”
成天壁點了點頭,“嗯。”
“來,現在就剪。”叢夏趕緊從chuáng上蹦了起來,他從包里翻出了一件T恤,搭在成天壁的肩上,然後找出一把剪刀,在他腦袋上比劃著名,“想要個什麼髮型。”
“隨便。”
“我給你剪短點,就好幾個月不用剪了。”
“嗯。”成天壁看著叢夏停在他眼前的那隻手,那手長得很漂亮,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圓潤,指腹還泛著一點粉。
叢夏笑道:“好嘞。”他的手指在成天壁濃密的發間穿梭著,小心翼翼地給他修剪著頭髮。
倆人離得很近,近到他們都能聞到對方身上肥皂的清香,那一模一樣的味道縈繞在倆人的鼻息之間,就好像他們的味道融為了一體。
叢夏就站在成天壁身前,前胸和成天壁的視線平行,成天壁能清晰地看到叢夏白襯衫下透出的細瘦的腰肢,那腰看上去真是非常的細,好像一隻手臂就能環住。他抱過、拖拽過叢夏很多次,他感覺叢夏的重量不像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以前就這麼瘦,還是吃不好給餓瘦了,總之,實在太瘦了,那腰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擰斷。
就在他眼前,只要他微微伸出手,就可以很輕易地抱住……
“兵哥,兵哥?”
成天壁猛地回過神來,“嗯?什麼?”他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剛才到底在想什麼?
叢夏笑道:“剪好了,浴室有鏡子,你一會兒去看看。”
成天壁猛地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哎,頭髮茬還沒chuīgān淨呢,你急什麼。”
成天壁已經走到了浴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長的頭髮被修剪成了很整齊的短髮,看上去很利落、很jīng神。
“怎麼樣?剪得不錯吧。”
“不錯。”
“主要是咱大兵哥長得帥,剃光頭都好看。”叢夏笑呵呵地扒著成天壁的肩膀,“別動,脖子上好多頭髮。”他微微踮起腳,朝成天壁的脖子用力chuī了一口氣。
成天壁眼神一按,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叢夏嚇了一大跳,“怎麼了?”
成天壁微微彎下身,高大的身材給了叢夏不小的壓力。
他的身高無論在南北方都不算矮,可是跟成天壁一比,短了一截。
成天壁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兩眼,低聲道:“別隨便碰我。”說完鬆開了他的手,大步走回了臥室。
叢夏在原地怔愣了幾秒,心裡湧上一股特別難受的qíng緒,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兒。
我又不是特別稀罕碰你。
叢夏有些鬱悶地想,可心裡還是很不好受。
他呆立了幾秒,也回了臥室。本來也想像成天壁那樣,裝一裝冷酷,可是成天壁隨便掃了他一眼他就扛不住了,他露出討好地笑容,“兵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生什麼氣啊。”
“沒生氣。”
“那你這麼是gān嘛。”
“睡覺。”
“啊?”
“現在,睡覺。”成天壁掀開被子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