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夏又看向那兩個力量型變異人,發覺倆人長得很像,“你們是兄弟?”
年輕點的慡朗地一笑,“堂兄弟,叫我們大陳小陳就行。”
“你們的力氣能有多大?”
倆人對視了一眼,小陳指了指一根剛伐倒的二十多米的樹,“我把它扛起來沒問題。”
叢夏喜道:“那你們每人可以拖不少油了。”
“嗯,我們專門讓他們做了兩個大的拖車。咱們人雖然不少,可是如果油罐車真的走不了了,能帶走的油也就兩三噸,想想都心疼,我們能多帶一點是一點。”
莊堯道:“你們兩個去忙,小艷跟我們來。”
一行人來到工業園的一個出口,這裡是去重慶的必經之路。莊堯問道:“你嗅覺的有效範圍有多遠?”
小艷小聲說:“大概兩三公里。”
“上次襲擊工業園的人,味道你都記得嗎?”
“記得。”
“現在這裡還有他們的味道嗎?”
“有,有些人死在這裡,味道能濃,不過逃走的人味道就很淡了。”
“但是如果他們再出現,你能認出來。”
“能。”
“好,那那伙攔路的,你認識他們的味道嗎?”
“我跟張工去換過一次貨,見過他們中的幾個人,我記得。”
“如果他們的味道一出現,你就馬上通知我們,能做到嗎?”
小艷點點頭,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還沒她高的小男孩兒在毫不客氣地指揮著所有人。
叢夏道:“你覺得上次襲擊工業園的人和那伙攔路的會是一伙人嗎?”
“就算不是一伙人,肯定也受到了指使。”
唐雁丘道:“襲擊工業園的人都是生面孔,但是卻對工業園很了解,特意派了一伙人拖著我,可見他們一定是知道些信息的。”
成天壁道:“他們是一夥的。”
叢夏皺眉道:“沒錯,那伙人為了不破壞規矩,不想明搶,就派其他人來搶,有可能是在附近新吸納的人。”
柳豐羽冷笑道:“正好一鍋端了。”
成天壁對唐雁丘道:“對方的人,你知道多少?”
唐雁丘表qíng很嚴肅,“我知道他們的總人數大概在二十左右,至少有三個力量型進化人,一個視力進化人,一個山láng動物異種,一個哺rǔ類返祖人,這倆人比較厲害,還有兩隻藏獒變異寵物,這些都是我們見過的,沒見過的,就不好說了。”
叢夏沉吟道:“聽上去挺厲害的。”
“嗯,而且他們還在不斷地吸納新人。”
莊堯突然看向叢夏,“這是我們第一次跟人對戰,你能行嗎?”
叢夏愣了愣,“為什麼這麼問?”
“會死很多人,尤其是能量體。”
叢夏立刻就明白了莊堯的意思,莊堯在暗示他吸收那些人的能量。叢夏臉色一變,低頭不語。
他雖然並不同qíng作惡的人,但是吸收同類的能量,始終讓他過不去心裡的坎兒。他曾經在在不知qíng的qíng況下吸收過在昆明的那個長毛男的金能量,從那以後儘管他遇到過很多很多死亡的變異人類,他都沒有想過吸收他們的能量,如同柳豐羽不願意消化蚊子肚子裡的人血,吸收同類的能量就好像吸人類的血差不多,讓他感到惶恐。
可是他也明白,這是一件早晚他都要面對的事,因為肯定會有那麼一天,他在戰場上需要更多的無屬xing能量以支持他的同伴,如果真到了緊要關頭,他未必有得挑選吸收的對象。
這樣的矛盾,讓他不知如何回答。
成天壁冷冷看了莊堯一眼,對叢夏道:“不用勉qiáng。”
柳豐羽也道:“不用勉qiáng,我們對付得了。”
唐雁丘聽得莫名其妙,但什麼也沒問。
莊堯聳了聳肩,“完全不考慮既得利益,只會受制於一些不必要的觀念,以你們的智慧,倒也挺正常的。”
柳豐羽哼道:“不服氣的話,就去找一些更聽話的人吧,看有沒有人願意搭理你這個小屁孩兒。”
莊堯白了他一眼,不太高興地走了。
叢夏對唐雁丘道:“不知道張工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可以按時出發。”
懷著對重慶的期望,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兒gān活。
破曉前夕,這隻一百多人的隊伍,浩浩dàngdàng地出發了。
油罐車載著張工、唐雁丘和小艷,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莊堯騎著阿布走在隊伍的後面,路霸載著其餘三人走在隊伍的中間。
他們一共開了七輛油罐車,但其中五輛灌得都是水,真正有油的兩輛,被他們做了記號。
開始的十多公里路,走得比較順利,不僅路面可以過車,也沒有碰到任何敵人。
柳豐羽在車上呼呼睡著大覺。沉默良久的叢夏,突然開口道:“天壁,吸收死人的能量,對我來說確實挺難的,但是如果你們真的碰到危險,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成天壁沉穩地說:“我知道。”
叢夏苦笑道:“天壁,你是不是不太信?我這段時間真的長進太多了,我們這一路走過來,什麼危險都經歷了,有你們在,我不害怕。我現在在作戰的時候也能幫助你們了,所以……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把我當成你們的戰友,我會盡一切努力輔助你們。”
成天壁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知道,你是我們的戰友。”我一直看著你,所以我知道,你的進步,你的改變,我都知道。
叢夏心裡一暖,忍不住傻笑了一下,被成天壁肯定,對他來說比什麼都讓他欣慰。柳豐羽那天調侃的一番話,讓他糾結了很久,他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如果他對成天壁的這種崇拜和信任就是所謂的喜歡,他認了。
其實喜歡的人是男是女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在這個飯都吃不飽,隨時可能喪命的世界裡,還能在疲於奔命的時候在心底滋生一點美好的感qíng,簡直就是最奢侈的享受。而更加奢侈更加幸運的是,這一場人類的浩劫,讓世界上那麼多相愛的人終其一生恐怕都無法再相見,而那個能讓他想起來就感覺很好的人,卻就在他旁邊,和他並肩作戰,和他生死與共。
這樣的喜歡,簡直就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