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汀之喃喃道:“這麼大一個山dòng,被埋在山脈之間、地底之下?這麼詭異的地貌,實在是罕見,至少我從來沒聽說過。”
“這裡的一切都很詭異。”莊堯皺眉道:“古老的河道,地fèng都開裂了,直徑達兩百多米卻不塌陷的山dòng,這一切都被埋在雪山之下,青海這一代的山貌,最早的記載可追溯到一千六百多年前,也就是說至少在那之前,這個地貌就已經形成了,中間經歷過多次地震,卻一直沒有顯露出來,唯獨這一次……”
叢夏道:“如果這裡就是傀儡玉被挖掘的地方,好像也不奇怪了,反正,傀儡玉本身就夠詭異的了。”
成天壁道:“我們挖掘出那幾枚傀儡玉的地方,還沒有到達這麼深,最深的一枚也不過地下220米。”
“你們當時在這裡駐紮了多久?到底從山裡挖出了多少傀儡玉?”
“三個月,我走之前,四枚,全都包裹著軟金屬外衣,這四枚分布距離也不遠,都在三公里範圍內。”
“當時還有檢測到其他的嗎?”
“有,但是似乎在更深的地方,這裡岩石質地很硬,鑽地工作非常艱難,我走之前,科考隊的人正在商量要不要放棄,先帶這些樣品回北京。”
莊堯搖搖頭,“說不定你們往下挖個800米,就能挖出一個山dòng了。”
“那至少需要一兩年吧,可惜,我走之後沒幾天就地震了。”
孫先生沉吟道:“挖了四枚都沒地震,後來他們做了什麼引發地震呢?還是說,只是恰巧那時候地震了?”
這個問題,同樣沒有答案。
突然,叢夏感到山dòng內傳來一陣qiáng烈的能量波動,他猛地往山dòng里看去,這個角度的光線,至多只能照耀到山dòng里四五百米處,再遠就漆黑一片了,他此時還什麼都沒看到,但已經感覺到了。
成天壁第一個發現了他的異狀,“叢夏,怎麼了?”
“山dòng里有東西,正在接近我們。”
眾人全都警覺起來,他們的感覺沒有叢夏那麼敏銳,只能戒備地看著dòng口,不一會兒,果然有一個小小的影子快速從黑暗中出現,那竟是一個光著身子的小女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臉蛋上有明顯的高原紅,應該是當地人,原本應該天真的臉上沒有一絲表qíng,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仿佛沒有靈魂般,她四肢都沒有動彈,卻速度極快,在黑暗中如鬼魂一般飄來。她的突然出現,把此處的詭異氣氛炒到了高-cháo。
那女孩在dòng口處停下了,離他們不過百米的距離,眾人這才看清,她背後長著一對透明的翅膀,看上去類似蚊子翅膀的放大版,煽動起來速度極快。
成天壁冷道:“你是什麼人?”
小女孩轉了轉脖子,目光落到了左側,她抬起胳膊,髒兮兮的小手伸出一隻手指,指向了白熊狀態的馬克西姆,她開口了,聲音嘶啞難聽,簡直不似人類發出來的,“我要吃這個,沒吃過。”
馬克西姆中文不太好,但是這麼簡單的句式他還是聽懂了,他發出警告地低吼,後肢後傾,隨時做好攻擊的準備。
黛奎琳臉色驟變,暗暗聚起了木能量,腳下的植被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起來,那些植物隨風舞動,好像隨時會撲上來咬人一樣。
小女孩一步步向馬克西姆走去,“我要吃,讓我吃。”
莊堯沉聲道:“別讓她靠近,殺了她。”
這句“殺了她”似乎激怒了她,小女孩猛地轉過頭,朝著莊堯張開嘴,原本稚嫩地頭顱突然發生巨變,迅速蛻變成了一隻昆蟲的腦袋,那昆蟲變形太嚴重,眾人一時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那大腦袋張開大嘴,露出鋒利地口器,兇狠地朝著莊堯嘶吼了一聲。
眾人驚得後退了一步。
這是什麼東西?
那腦袋吼完之後,又變成了人類的樣子,她從地上飛了起來,身後長長的頭髮飄起,那gān枯髒污的頭髮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無數的蜈蚣,如箭一般對著兩個方向she去,一堆直奔馬克西姆,一堆直奔莊堯,更為詭異的是,在she完蜈蚣後,小女孩的身體在空中膨脹開來,變成了一隻長著透明翅膀的巨型螞蟻,黑亮的甲殼看上去堅硬無比。
人?蚊子?蜈蚣?螞蟻?眾人已經顧不上驚訝,一隊保護莊堯,一隊保護黛奎琳和馬克西姆,剩下的朝著小女孩的本體衝去。
幾十條蜈蚣在落地之時,身體漲大了百倍,各個都有汽車那麼大,暗紅色的身體一看就充滿劇毒,鋒利而巨大的口器兇狠地見人就咬。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眾人很快恢復了平靜,如果把這些東西看做一次變異動物的群攻,那其實也沒那麼可怕,最可怕的地方顯然是這都是一個“人”gān的。
他們切割、灼燒著大螞蟻和地上的蜈蚣,黑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和河流。那些蜈蚣尚算好對付,大螞蟻的厲害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首先,那隻螞蟻速度極快,除了自然力進化人和速度進化人,普通人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再次,它的甲殼非常堅硬,唐雁丘一箭she在它肩胛處,竟只沒進去一個箭頭,被從螞蟻背上伸出來的一隻詭異的人手拔掉了,要知道唐雁丘那一箭能she穿鋼材。防護能力的卓越,使得容瀾的雷射切割攻擊都受到了阻礙,原本能一下將生物劈成兩半的雷射,也只是剛好破開了大螞蟻的甲殼。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霸道的生物,生命力之頑qiáng堪屬他們見過的所有生物里之最。
黛奎琳從那大螞蟻腳跟地下催生了植物,綠植如騰繩一般死死將大螞蟻全身纏了起來,這一招果然影響了它的行動,容瀾一道凌厲地雷射束she出,終於沿著甲殼較薄弱的關節切掉了它的腦袋。
大螞蟻的腦袋落地的瞬間,身體突然開始瘋狂地分裂,活生生分裂成了幾十隻小螞蟻,小螞蟻顯然弱了很多,有些從植物的fèng隙中爬了出來,有些gān脆被困住了。
楚星洲一個“泰山壓頂”,如同一柄巨錘從天而降,把一多半的小螞蟻砸扁了。
這一邊,蜈蚣也死傷慘重,蜈蚣和螞蟻開始往山dòng里退,慢慢合攏成一股,飛快地往山dòng深處飛去。
幾個自然力進化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全都快速追了上去。
它速度再快,終究跑不過容瀾和成天壁,身體再次被輾成數段,落地之後,它的身體又開始重複剛才的行為,分裂成無數蜈蚣、螞蟻、蚊子,只是這一回,這些生物明顯都小了很多,但越小反而越不好對付,因為目標又小又不集中。
眾人是鐵了心要制住它。沈長澤飛到山dòng里,築起了一道長達六十多米的火牆,把那東西逃跑的路擋住了,姚潛江把東台吉乃爾河裡的水吸到了岸上,直接把一堆蟲子淹在了裡面,吳悠配合著將它們凍成了冰塊,李道藹在四周弄出一個凸起的土圈,並慢慢縮小包圍,最後把所有蟲子都圈進了一米高的土圈裡,楚星洲在上面施加了重力,讓那些蟲子根本無法爬出來。
蟲子在土圈裡瘋狂地躥動,動作卻越來越遲緩,看來密度突然變大的身體對它們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眾人走了過來,看著土圈裡被困的蟲子,都有些驚魂未定。
他們驚恐,並非這東西有多麼qiáng大——它固然qiáng大,但遠還沒到不可戰勝的地步,他們驚恐是因為,這個東西變異方向、能力和戰鬥方式都太顛覆他們的認知了,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單一生物上集合了這麼多動物的特徵,並且還能組合分裂,這跟他們在大雁塔里碰到的蟲子很相似,而最大的不同是,它不只兩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