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十多個人一間的宿舍。”周賀一抓了抓頭髮,“反正就是睡個覺嘛。”
何故皺了皺眉,“你上來和我一起住吧,這次訂的大多是標間,雙chuáng的,如果是大chuáng,你就打個地鋪。”
周賀一怔了怔:“這樣不好吧何先生。”
“都是男的,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就一個人。你在那種環境怎麼可能休息得好,你是司機,我的安全都在你手裡,我希望你開了一天車,晚上能好好睡個覺。”
周賀一感動地說:“何先生,你人太好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上來吧。”
就在何故在歐洲遊玩的時候,身在京城的宋居寒已是焦頭爛額。
“查到什麼了,說。”宋居寒臉色鐵青地坐在老闆椅里,眼睛有些充血,一看就很疲倦。
“他買了17號早上的飛機飛去了阿姆斯特丹,隨後用信用卡分別刷了酒店、餐廳和一家當地旅行社的旅費,我們已經黑進了旅行社的電腦,拿到了他的行程單。”穿著西裝的男子把一份資料放到了宋居寒面前。
宋居寒翻開看了看,都是很普通的行程,他揉了揉眉心:“他下一站是德國,給我訂去柏林的機票。”
“少爺,後天你有一場非常重要的……”
宋居寒加重語氣:“給我訂機票。”
男人滿臉為難地說:“如果老爺……”
宋居寒狠狠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瞪著他,寒聲道:“我說,去訂機票。”
男人點點頭,退了出去。
宋居寒疲倦地靠回椅子裡,沉寂了幾秒,突然站了起來,把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並狂躁地狠狠捶了兩下那實木桌板。他盯著地上那份薄薄的資料,雙眼通紅。
何故……
當他忙完了墨爾本的慈善義演,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到京城,帶著一堆禮物馬不停蹄地趕到何故家的時候,他面對的是一間空dàngdàng的屋子和一個已經關機的電話。
他慌了。其實早在那天分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什麼,但他沒有往深了想,在墨爾本的那幾天,他時時心神不寧,活動一結束就往回跑。
他從沒有哪一刻那麼想見到何故,來消除心頭的不安。
可他還是遲了一步。
何故走了。
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沒有留下一個聯繫方式,就這麼決然地走了。
宋居寒當時坐在沙發上就站不起來了。他體會到了一種難以形容地恐懼。他並非害怕找不到何故,他害怕的是,何故是帶著怎樣的心qíng不告而別的。
當他問何故是否介意的時候,他以為何故是真的不介意……他怎麼會以為何故真的不介意?
為什麼,為什麼何故什麼都不說!
宋居寒帶著簡單的行李和半身的傷,上了飛機。他出門前和他爸的保鏢打了一架,他贏了。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見到何故。
自從聯繫不上何故後,那種令人遍體生寒的恐懼就時刻伴隨著他,仿佛他若現在不去找何故,何故就可能永遠消失。
到了柏林,他已經非常疲倦,但還是按照資料上的地址,找到了旅行社給何故訂的酒店。他走到前台,說自己是何故的朋友,前台給何故的房間打了個電話,但沒人接。
現在還是白天,他們肯定是出去旅遊了,宋居寒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等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旋轉門。
從白天等到了huáng昏,一個瘦高的亞洲青年走了進來,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猛地回頭看著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宋居寒以為在德國不會有人認識他,他腦子裡一片雜亂,也忘了做些遮掩,就這麼和那青年gān瞪眼。
青年跑了過來,興奮地說:“你你你,你是宋居寒嗎!天哪,你是宋居寒!”
宋居寒冷漠地看著他。
青年尷尬地搔了搔頭髮:“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宋居寒點點頭。
青年摸了半天兜,也沒有紙,gān脆跑到前台借了支筆,讓宋居寒簽在他的襯衫上。
宋居寒只想趕緊把他打發走,於是糙糙簽上了名字。
青年連連道謝,歡快地走了。
周賀一拿上何故的外套,離開了房間,往酒店附近的餐廳趕去。他們玩兒了一天,就近挑了個餐廳吃飯,但餐廳空調太足,何故說冷,他就回來拿衣服了。
沒想到卻在酒店的大堂碰到了宋居寒!
周賀一興奮得走路都直飄忽,荷蘭的華人圈子不大,基本上喜好都很有共同xing,他們這些年輕人經常唱的都是宋居寒的歌,他怎麼都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巧的事。
回到餐廳,周賀一還止不住雀躍。
何故笑道:“撿到錢了啊,這麼高興。”
“比撿到錢還高興。”周賀一笑嘻嘻地說,“我碰到自己的偶像了,天哪,世界怎麼這么小。”
“哦?誰呀?C羅嗎?”
“宋、居、寒!”周賀一亢奮地說。
何故臉色微變:“宋居寒?”
“是啊,你不可能不認識他吧,中國還有人不認識宋居寒?”
何故悄悄捏緊了外套:“他怎麼會來這裡?”
“不知道啊,可能來度假的吧,而且更巧的是,他就住跟我們同一間酒店,我在大堂碰到他的。”周賀一抻著自己的襯衫下擺,“你看,他給我簽名了。”
何故拿過香檳,喝了一口,然後平靜地說:“賀一,你關注國內的新聞嗎?”
“啊?新聞,不怎麼關注,你是想說宋居寒團隊的人涉du的事?這個我倒是聽說過。”
“那你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要問,把我的行李從酒店拿出來,通知旅行社,把之後所有的酒店都取消,接下來的行程,我們自己訂酒店,並且不能告訴任何人,晚上我們取足夠的現金,之後儘量用現金付帳……你的車有衛星追蹤嗎?”
“……沒有。”周賀一傻眼了,支吾了半晌,小聲說:“何先生,你是特工嗎?”
何故閉了閉眼睛:“我說什麼都不要問,我付你錢,你按我說的辦,我不會讓你做違法或者危險的事。”
“哦,哦哦,好。”周賀一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再問了。
何故掩飾地低下頭,喝了一口酒。
宋居寒,你想gān什麼?無論你想gān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第46章 最新更新
吃完飯,周賀一去酒店取走了行李。上了車,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何故說:“何先生,沒有人發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