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霽沒再理他。
從把小孩兒交到警察手上,然後配合去派出所做了筆錄,再到最後回答了一通問題可以離開的時候,丁霽都沒再理他。
連看都沒太看他。
一出派出所的大門,丁霽拉著他朋友騎上車頭都沒回地就走了,林無隅甚至都沒找到機會把他的參考資料還給他。
狗來去是去不成了。
林無隅在派出所旁邊的一個小店裡吃了碗面,坐車回了學校。
他知道丁霽為什麼突然就不理他了。
大概是覺得他這人冷漠吧,對著一個那么小的,可能是被遺棄的孩子,他卻只想著吃飯。
連最起碼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今天晚飯吃的是面,給宿舍幾人個帶的,也就是面了。
林無隅拿著四份麵條進宿舍的時候費了些勁,四個餐盒的體積跟兩兜燒烤差不了多少,但是裡面有湯,跑著衝過舍管大爺門口的時候,既要有速度,手還得穩。
「別以為我看不清你是誰!」大爺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真看不清。
林無隅已經跑上了三樓,他對自己的速度還是很有自信的。
一樓有個鏡子,他每回拎著吃的跑過鏡子的時候都會看一眼,從來都沒看清過自己。
閃電一般。
宿舍里的幾個人還在燈下複習,不過林無隅進門的時候,幾個人的臉都衝著門。
「我聽到大爺在樓下喊了。」陳芒笑著說。
「他說能看清我是誰。」林無隅說。
「那不可能,能看清早就逮你了,」羅川起身接過餐盒,「一星期起碼跑三次。」
「今天你晚飯吃的面?」劉子逸說,「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都跑出去了,居然沒吃大餐?」
「碰上點兒事,」林無隅把丁霽的那本參考資料塞到了枕頭下面,「沒吃成大餐。」
他並不願意說今天晚上撿到小孩兒的事,而宿舍幾個人讓人心情舒暢的最大優點就在此時體現出來了,誰也沒問。
這麼優秀的舍友,在一起的時間跟著教室里倒計時的數字一塊兒減少著,有時候想想就會突然很傷感。
「還一盒你的嗎?」陳芒問。
「四盒好放,」林無隅說,「你們分了吧,我剛吃完,我看會兒書。」
手相之謎。
林無隅把床頭的燈擰亮,戴上眼鏡。
這個書看著像是地攤扯蛋向盜版叢書,書名也不是《簡簡單單,五分鐘學會看手相》或者《看手識人》《從掌紋到人生》之類的,似乎走的還是懸疑風格。
別致。
喲。作者還是個外國人。
林無隅習慣性地按平時學習的步驟,先在腦子裡預設了一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