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隅拿著一串雞翅笑得都沒法吃。
「嚯——」丁霽手按著桌子學了一下動作,「就這麼壓進去的,小孩兒立馬就信了,我說來我給你寫幾個字兒。」
「寫什麼了?」林無隅邊笑邊問。
「大中小,」丁霽說,「我那會兒幼兒園,認識不少字兒,就是寫不出來,反正他也不認識,寫好了我就戳字兒,我說你腦袋有沒有一點兒疼?」
林無隅偏開頭笑出了聲音。
「小孩兒就說好像有點兒?」丁霽也笑了,「我其實就戳了三下,最後一下我戳的時候說你這會兒應該頭疼得要炸了!然後把小棍兒扎進土裡,嚯!可憐啊,那孩子捧著腦袋就跑了。」
「疼啊?」林無隅努力忍著笑。
「疼了一晚上,他媽過來追著我打。」丁霽咬了一口羊肉。
「你得告訴他,把扎土裡那個棍兒拔出來就好了。」林無隅一本正經地說。
「靠,」丁霽樂了,「你是不是幹過這種事兒!門兒清啊。」
「沒有,」林無隅搖搖頭,「我小時候沒有你這麼……機靈。」
丁霽沒說話,笑著又咬了一口羊肉。
林無隅那細微的一下停頓,大概是要避開諸如聰明一類的詞,因為知道他不喜歡被人叫神童,大概猜想他也不願意被人夸聰明……
丁霽拿起啤酒瓶,往林無隅拿著雞翅的手上輕輕磕了一下,喝了口酒。
林無隅回到宿舍的時候,照例拎著兩兜燒烤,風一樣卷過門衛室,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手裡還多了一本書。
丁霽不知道為什麼,成天帶著那本手相之謎。
今天吃完烤串兒出來,很莊嚴地把書交到了林無隅手上:「你不是想看麼?借你看看,就三天,影響複習我不負責啊。」
林無隅看著他的表情,感覺自己接過的仿佛是江湖上最後一個神棍親傳秘籍的手抄本。
拿著兩兜燒烤回到宿舍的時候,晚自習第一節 還沒結束,林無隅拎了一兜準備先扔到隔壁桌上。
剛打開宿舍門,隔壁的門也開了,許天博探出了頭:「我聞到了一種會讓人在夜裡抓狂的氣息。」
「鼻子這麼好使。」林無隅把燒烤遞給他,「沒去自習嗎?」
「馬上去,」許天博說,「我剛洗完澡,省得晚上一幫人搶了……你去自習嗎?」
「不去,我宿舍里看會兒書。」林無隅說。
「什麼書?」許天博問。
「學習的書啊。」林無隅笑笑。
「學習什麼的書啊?」許天博也笑了起來,「你這個語氣一聽就不是高考複習的學習書吧。」
「看相。」林無隅清了清嗓子。
「……可以的,」許天博沖他豎了豎拇指,「你是傳奇。」
「技多不壓身,多條路走。」林無隅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行,」許天博拍拍他肩膀,往樓梯口走過去,「開張的時候記得給我辦個八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