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繩子這事兒應該讓劉金鵬去干。
他現在已經儼然一個熟練的西瓜攤主了。
而且林無隅什麼也沒說就拿出手機掃了碼,他都沒機會解釋。
「收款人是劉叉鵬?」林無隅問。
「對,」劉金鵬在旁邊點頭,「我就是劉叉鵬。」
丁霽也點了點頭。
對,他是我老闆。
林無隅付完錢,拎著西瓜準備叫個車回學校,丁霽站在他旁邊。
身後黃色的光……明明現在有那種又白又光晃得你想殺人的應急燈,但他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弄了個特別慘的黃光,這會兒打在丁霽身上,怎麼看怎麼落寞,還窮苦。
「這車西瓜賣完了你再干點兒什麼?」林無隅問丁霽。
「不知道,」丁霽說,「先這麼著吧,等暑假的吧。」
總得等高考完了吧。
「你還打算做暑期工嗎?」林無隅有些不理解。
「……啊。」丁霽嘆氣。
「行吧,慢慢來,」林無隅也沒多說,「你要是想找個正經工作又找不到合適,可以找我。」
「喲,」丁霽挑了挑眉,「你一個離家出走的學生還挺能耐啊?自己也就住個學生集體宿舍吧。」
「我從初中起就隨時可以經濟獨立。」林無隅說。
換個人說這樣的話,丁霽能有八百多句損回去,但林無隅說這話,他莫名其妙就覺得可以信,沒什麼可反駁的。
「那我到時找不著合適的工作就找你。」丁霽說。
「好。」林無隅點頭。
目送林無隅上車離開之後,劉金鵬湊了過來:「這人什麼時候跟你混這麼熟了?」
「很熟嗎?」丁霽說,「你每天晚上貓小廣場上隨便找個人都能聊到這程度了呢。」
「那是我好嗎,」劉金鵬說,「你連大東都懶得搭理,陳老四認識好幾年了吧,求你給看看手相就差磕頭了,我倆認識有十年了吧,算是能混到一塊兒賣西瓜……」
劉金鵬的話沒有說完,臉上突然出現了兩坨黑不黑白不白綠不綠的東西。
還往下淌水兒。
「我操?」劉金鵬嚇了一跳,指著自己的臉,「什麼玩意兒?還是熱的!」
「鳥屎。」丁霽湊近看了看。
能在一張臉上同時接到兩坨屎,就算劉金鵬臉比別人都大點兒,也是件很神奇的事。
而且這屎的軌跡……
在劉金鵬拿了紙想擦臉的時候,丁霽抓住了他的手,盯著他臉上的鳥屎:「等等。」
「你不是吧?這什麼狀態你還要算?」劉金鵬不愧是髮小,馬上就明白了,「行行行,要不你給我算算我……」
「閉嘴。」丁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蹲在路邊開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