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丁霽點點頭。
不過小屁股沒有去老王家,小屁股是六歲的時候生病死的,他還哭了好幾天,半年都緩不過來。
但是他沒有提醒奶奶,奶奶記憶力沒有問題,這麼說肯定有她的道理,從小他跟奶奶就有這個默契,奶奶給人算命的時候一個眼神他就能跟上配合。
「知道為什麼嗎?」奶奶說,「平時你也不跟它玩,不遛它,不餵它,回過頭還非得訓練它,坐啊,趴啊,轉圈兒啊,它憑什麼聽你的……」
「媽?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媽看著奶奶。
「王爺爺就不一樣,人家先摸,現在叫什麼?擼狗,」奶奶說,「擼啊擼的,擼舒服了,說什麼都聽。」
丁霽笑了起來。
「你別笑,」奶奶摸摸他的臉,「你比狗還討厭呢。」
丁霽走出病房的時候老媽跟了出來,他停下了,轉身看著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就吃個飯,吃完了就回來。」
「別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老媽說,「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要是不說,有人能看出來你是個高中生嗎?」
這話讓丁霽突然想起了林無隅。
林無隅堅信他是鎮守小廣場的無業游民兼西瓜攤兒打工仔。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老媽看著他。
「不是笑你,」丁霽收了笑容,「今天我是跟附中的學神一塊兒吃飯。」
「你就跟你奶奶一樣,滿嘴沒有一句真話,我完全沒辦法相信你。」老媽大概是不想讓奶奶聽到,壓著聲音。
「我也不需要誰信我,」丁霽走到她面前,湊近了低聲說,「不過我可以讓你看看,我奶奶能培養出來一個什麼樣的孫子。」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老媽看著他。
「高考之前我都不會再跟你們說話,」丁霽說,「你們也不要管我,就跟以前一樣好了。」
老媽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丁霽轉身往電梯口走過去:「先說好,不管我考出什麼樣的成績,都歸我爺爺奶奶,他們教育有方。」
「這隻狗叫大爺,新來的,」旁邊桌的一個女生托著腮,「平時可大爺了,想睡覺了地上一趟,誰來了也不讓,不過是個女狗。」
林無隅低頭看著把腦袋放在他鞋上正閉目養神的小土狗,小心地動了動,想把腳從它腦袋低下抽出來。
但是小土狗的眼睛迅速睜開了一條縫,掃了他一眼之後又閉上了。
「讓它睡著吧,要不你把腳拿開了,它就沖你吼。」女生說。
「哦。」林無隅點了點頭,腳沒有再動。
「你之前沒來過吧?」女生問。
「沒有。」林無隅看了她一眼,頂多是個初中生。
「我就說嘛,我經常來,」女生說,「從來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