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哥!我真從來沒見過得瑟成你這樣還……不怎麼討厭的人,」丁霽靠回了椅背上,「從那時起你就開始這麼囂張了嗎?」
「差不多吧,」林無隅想了想,「我把這事兒跟林湛說了,他說……」
林無隅突然停下了。
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林湛,更不要說是這樣的細節。
「說什麼了?」丁霽戳了戳他的手。
「他說,如果我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就不會去求一個結論了。」林無隅說。
「很有道理啊。」丁霽說。
「是啊,我一想,是這樣,我的確是覺得我其實挺聰明的,所以……」林無隅沉思了一會兒。
「所以你就豁然開朗了,」丁霽說,「小學生能有這覺悟……」
「所以我就得瑟成這樣了。」林無隅說。
「靠,」丁霽愣了愣,「我這兒還幫你承上啟下醞釀情緒呢!」
「我情緒醞釀得不是挺對的嗎?」林無隅說。
「我以為你要哭,想幫你找個點方便哭出來,」丁霽說,「畢竟以前也沒跟人說這些。」
林無隅沒說話,看著丁霽眯縫了一下眼睛。
「不是算的,是觀察出來的。」丁霽勾起嘴角,「服不服。」
林無隅也勾起嘴角:「對我觀察得這麼仔細是不是……」
丁霽壓低聲音:「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
「你當心我說是。」林無隅手指在桌上輕輕彈了兩下。
「我靠,」丁霽愣住了,「好險啊。」
林無隅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晚上什麼也不干,就跟人吃飯喝酒吃宵夜聊天……哦還有夜跑了。
他朋友挺多,但能讓他浪費一個晚上時間幹這些事的,基本沒有。
許天博倒是可以,但比起在外頭浪,許天博更喜歡貓在宿舍玩遊戲。
林無隅看著丁霽,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願意跟他一塊兒這麼浪費時間,還浪費得輕鬆愉快。
從咖啡館出來以後他倆也沒各自回去,順著醫院外面的路轉圈兒聊著。
「我說話走路都特別早,不大點兒的時候也沒人教,就會數數了,正數倒數都行,後來認字兒啊,算數啊,都是一學就會,我爺爺說,不用教第二遍,」丁霽低頭踢著一塊小石慢慢走著,「那會兒起就都說我是小神童,我一開始還挺得意的。」
「本來就該得意。」林無隅說。
「後來我家別的親戚,還有街坊鄰居,」丁霽說,「就都開始說,以後肯定有出息,給你爸媽爭氣,給你爸媽長臉,你看這遺傳得多好……BLABLABLABLA……我爺爺奶奶也說過這種話,還有我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