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給許天博面子,」林無隅說,「就他這樣,跟誰也沒法處,早晚孤立。」
「許天博脾氣真他媽好,剛他要敢那麼跟我說話,我一掌給他劈跪下了。」丁霽說。
「炸毛小公雞,」林無隅說,「你要真想打他,昨天就打了。」
「昨天就許天博個小羊羔給我拉開的。」丁霽惡狠狠地說。
林無隅斜眼瞅了瞅他,勾著嘴角笑了笑。
「真的。」丁霽說。
他們班的同學開始休息,林無隅和丁霽被拎到了路中間,並排筆直地站好。
「聽我口令,」教官喊,「立正——向右看齊!向左——轉!正步走!」
幾個班的人都已經休息,都坐在路兩邊,林無隅和丁霽繃直了腿往前走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他倆。
教官在他們身後十多米的地方跟著,喊著口令。
「沒事兒吧,是不是有點兒彆扭?」快走到路盡頭的時候,林無隅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我真再也不敢亂動了。」
「沒事兒,」丁霽目視前方,「本來我還真有點兒彆扭,但是走了一會兒又覺得還行。」
「嗯?」林無隅應著。
「你看,」丁霽說,「就咱倆,多好。」
這話說得相當簡單,林無隅半天也沒體會出來他想說什麼。
不過,陽光下,他跟丁霽一塊兒往前走,路很寬,有種在眾目睽睽之下擁有一個只有他倆才能感覺的空間的隱密喜悅。
之後幾天的軍訓,就沒有這種小喜悅了,畢竟不能老是被拎出來單練。
但上理論課的時候,林無隅還是有些新奇的感覺。
就好像突然清晰地發現,他跟丁霽是同學了,同一個班同一個教室上課的同學。
他倆第一次一塊兒坐在教室里,面前放著學習資料,上面站著講課的老師。
丁霽會時不時在資料上記幾筆,看上去特別認真。
林無隅湊過去看的時候,發現上面寫的跟講課的內容沒什麼關係。
-一二三
-夏天過完了
-這兩天開始涼快嘍
-林無隅我就知道你會看
看到這句的時候林無隅笑了起來:「不愧是丁半仙兒。」
「盯著我看了多久了?」丁霽偏過頭看了看他。
「從上課開始吧。」林無隅說。
「這個可要考試的,」丁霽說,「你確定不聽一聽?」
「聽著呢。」林無隅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