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氣。」老蕭說,「一邊看手機一邊嘆氣,聽著太慘了。」
林無隅笑了笑沒說話。
「太慘了。」老蕭又說。
「沒完了啊?」林無隅看了他一眼。
「你這幾天到底跟誰玩呢?」老蕭說, 「按說你也不是個假期沒去成幾個景區就愁成這樣的人啊, 得是不能跟什麼人玩了才這麼鬱悶吧。」
「我同學。」林無隅說。
「之前住你那兒的那個同學吧,」老蕭笑了起來,「就說沒那麼簡單。」
林無隅笑了笑,沒說話。
老蕭點了根煙叼著:「哎,還是小孩兒好, 還能有思念這種情緒。」
「你沒有麼?」林無隅問。
「早沒了,」老蕭說,「能在一起在一起,不行就拉倒,過個十年二十年都差不多,思念太耗精力了,我們三十多歲的思不起。」
林無隅看了看他,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蕭哥,問你個問題,要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問。」
「沒什麼不合適的,」老蕭說,「問吧。」
「你跟家裡說過嗎?」林無隅問,「就……你的事。」
「說了啊,」老蕭噴了口煙霧,「怎麼,你想找找經驗?打算跟家裡說?」
「我家裡知道。」林無隅說。
老蕭轉過頭盯著他看了看:「難怪之前說放假不回家啊?H大沒開學你人就跑來了。」
「沒這事兒也是一樣,」林無隅說,「我們家情況不同。」
「哦,」老蕭點點頭,沒多問,「我跟家裡就是這麼鬧僵了,差不多十年了,一般沒大事兒我不回去。」
「你之前跟家裡關係好嗎?」林無隅問。
「就一個寶貝兒子,能不好嗎?寵上天了都快,」老蕭笑了笑,「有些事兒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的人因為愛你,會更接受不了,就跟眼睜睜看著你掉泥潭裡了,能不救麼。」
林無隅感覺自己身上跟扛了什麼東西似的,壓得有點兒喘不上來氣兒。
「你那個同學,家裡還不知道吧,」老蕭說,「我給你個建議,你倆要沒到真的不說不行的份兒上,不要說,還能多消停幾年,現在你們還小,也沒人操心你終生大事。」
林無隅沒說話。
「而且吧,我說句掃興的,」老蕭說,「誰知道能在一起多久,誰又知道最後能不能扛住了,萬一突然想通了要回歸正軌禍害誰家姑娘當人渣,就更犯不上現在就為這些事兒費神了。」
林無隅皺了皺眉:「你還真是很能掃興啊。」
老蕭笑了起來,煙都差點兒掉地上:「你別管我,我就有感而發,你倆肯定忠貞。」
老蕭是個有故事的人,只要有酒,不過林無隅並沒有了解這些故事的打算,老蕭的故事肯定是悲劇,他不想聽,他現在受丁霽影響很迷信,他不想聽到不好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