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在你眼前。
穿著拉風的皮衣長靴, 哆里哆嗦地騎著輛哈雷,仿佛一個二傻子似地沖你一笑,說, 驚不驚喜?
當然驚喜啊。
簡直驚喜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霍然沒有說話, 張開胳膊用力抱住了寇忱。
“哎哎哎,”寇忱也摟住他, 腿在地上蹬了蹬,“車要倒了, 車要倒了。”
霍然沒理,倒就倒了唄, 真要倒了倆大老爺們兒還扶不起一輛摩托麼。
“驚喜吧?”寇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執著,笑著又問了一遍,得意洋洋的, “是不是很驚喜!”
“是啊!驚喜!”霍然轉過頭對著他耳朵喊了一嗓子。
寇忱還戴著頭盔, 霍然感覺自己的聲音全都被頭盔彈回了自己臉上,震得慌,他抬手往頭盔上拍了一巴掌:“這玩意兒捨不得拿掉麼!裝什麼逼呢這兒就我一個人。”
“冷啊,”寇忱說著把頭盔摘了下了來,“這一路吹死我了。”
“……那你戴回去吧。”霍然發現他脖子上連圍巾都沒有, 就只是把衣領拉鏈拉上了。
“不了,戴著聽聲兒都聽不清了。”寇忱摘了手套,捂了捂耳朵,又把手套戴上了,“我操,今兒晚上怎麼這麼冷?”
“廢話,你自己都說吹了一路!”霍然看了看樓上大姑家的窗戶,“下車,我帶你上去。”
“我才不上去,”寇忱一臉不爽,“你大姑那個臉,還有你那個哥,還有那個小孩兒,我怕我忍不住罵人,大過年的。”
“起碼進樓道呆著吧!我告訴你個秘密!這兒是個風口!”霍然指了指他身後,然後伸手拉著他胳膊想把他先拽下車,“趕緊的,先進樓道!”
“等!”寇忱很瀟灑地一抬手。
霍然看著他:“等風給你吹乾是嗎?”
“我腿麻了,”寇忱嘖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凍的,反正我全身僵硬……”
霍然沒等他說完,就在他腿上開始拍。
噼里啪啦的。
寇忱頓時覺得一陣酸麻。
“啊啊啊啊啊,不要拍,”他抓住霍然的手,“麻死了我操!扛不住!”
“忍一會兒,一咬牙就過去了,”霍然沒再拍,改成了搓,搓了幾下又改成拍,“你等它自己勁兒過去都凍死了,這樣快。”
“哦。”寇忱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
霍然沒再說話,低頭倫圓了胳膊在他腿上一陣忙活,他都能看到自己身上被霍然拍得騰出的白氣兒。
“我操,”他咬著牙,“我這麼髒嗎?”
“灰啊,”霍然說,“還有寒氣。”
“成仙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