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老三!”張大齊吼了一嗓子,“你他媽管好你那幫跟班兒的,別成天上我這兒找麻煩!我給你點兒臉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說多少回了,”江予奪有些不耐煩,“你的臉你自己收著不用給我,我用不上那麼多臉。”
“操你媽的……”張大齊估計是準備開罵。
“大齊叔,你那個酒吧怎麼說生意也都還不錯,”江予奪掐斷了他即將開始的暴罵演講,“就三千塊錢還能欠著倆月都不給結,還好意思跟我這兒吼呢?”
“關你屁事!你是他爹還是他媽啊!你他媽開福利院的啊?”張大齊說,“我告訴你,你的人明天要再上我這兒坐著來,我有一個是一個全他媽給你打回去!”
“行,我讓他們明天都不去,”江予奪摸了根煙出來點上,“明天我自己去。”
沒等張大齊再說話,他把電話掛掉了。
“您得拿身份證到開戶行去掛失補辦才行。”大堂經理面帶微笑地說。
“開戶行?”程恪非常費力地思考了五秒鐘,“我不知道是在哪個行開的戶……”
“拿卡號可以查到的。”大堂經理說。
“我不知道卡號,”程恪很憂鬱,“你拿我身份證不能查到卡號嗎?”
“不能查的哦,”大堂經理說,“但是肯定不是在我們這裡開戶的,您可以到常去的銀行試一下。”
程恪張了張嘴,還想說點兒什麼,但也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最後只說了句“謝謝”,就轉身離開了銀行。
“或者您登陸一下手機銀行查查……”大堂經理在他身後說。
我他媽沒有手機,有手機也沒有手機銀行。
程恪站在銀行門口的一顆樹底下,他覺得非常簡單的事兒,到了他這兒,居然一開頭就進行不下去了。
他需要一個手機,無論找誰,去哪兒,他起碼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再拿著身份證把家裡附近那幾個銀行轉一圈,看看到底是他媽在哪一家開的戶……而他現在連打車的錢都不夠了。
他摸了摸兜,把煙盒和打火機拿了出來,拿煙的時候,一張硬紙片貼著煙盒掉到了地上。
撿起來就看到了上面原子筆寫著的字。
江予奪。
有事兒找三哥。
程恪盯著煙殼上的那串電話號碼。
盯了挺長時間,感覺自己都能把號碼背下來了,他才抬起頭往四周看了看。
這個年代估計都沒幾個人還知道公用電話是個什麼玩意兒了,在沒有手機的情況下,程恪居然不知道拿著這個號碼能幹什麼。
收回目光的時候,離他沒幾步遠的一棵樹旁邊,有個人影晃了一下。
程恪看了一眼,吃驚地發現那個因為跟他目光對上了而有些尷尬的人,是昨天晚上幫江予奪掏貓的那個司機。
“你!”程恪趕緊指著那個人。
那人臉上迅速換上了真·路人的表情,跟著他的手指轉頭往身後看著。
“就你,”程恪走到他跟前兒,“你是江予奪的司機吧?”
“護法。”那人立馬對他進行了糾正。
“……哦,左還是右啊?”程恪問。
“總,總護法,”那人指了指自己,“上下左右全是我。”
“啊,”程恪看著他,這個神經病的風格看著跟江予奪的確是一個體系的,“有手機嗎?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