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陳慶一臉無奈,“好好說話不行嗎?”
“放過我吧,”江予奪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三秒鐘之內消失,不然我噴你一身血。”
“我走了,我本來也就是過來給你送牛肉的,我還得把車放回店裡,”陳慶迅速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牛肉是不是發物啊?對傷口是不是不太好?”
“滾。”江予奪咬了一口牛肉。
“下邊兒還有一袋貓糧啊,”陳慶說,“還是別跟著你吃飯了,吃咸了掉毛,多煩啊。”
“你還能不能走了?”江予奪看他。
陳慶閃出了門外。
江予奪站在桌子旁邊,慢慢把那塊牛肉啃完了,然後從袋子最下面翻出了那袋貓糧,沖一直在旁邊盯著他手的喵晃了晃:“吃嗎?”
喵叫了一聲,非常努力,叫得非常響亮。
江予奪在它碗裡倒了一點貓糧,喵過去聞了聞,有些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坐一了,仰頭又沖他叫了一聲。
“吃就吃,不吃拉倒,”江予奪指著它的鼻子,“一個流浪貓,還挑上食了。”
喵轉回頭看著碗,不吃,也沒動,挺堅強地凝固著。
江予奪沒管它,到沙發上躺下了。
腦袋有點兒發漲,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出腦震盪了,他閉上眼睛按了按紗布,傷口還是疼的,鈍痛里跳著刺痛,很複雜的疼痛。
今天這事兒,大概是自己走神了。
從1號樓出來他心情就不太好,大概是因為晚上沒睡著,任何事情都會讓他聯想很多,有些感覺一旦出現了,就很難擺脫,以至於他都不知道後面的人是什麼時候盯上他的。
沒有預感,沒聽到聲音,也沒看到人。
就是疼,然後就一片漆黑了。
非常狼狽。
上次這麼狼狽,是兩年前了……不,上次這麼狼狽,是跟程恪在垃圾桶上打架……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還在食盆子跟前兒絕食的喵:“趕緊吃,等你胖了就給你送陳慶那兒做火鍋去……你吃過火鍋沒?非常好吃,光想想就餓了的那種好吃。”
程恪用濕紙巾把地板上那兩滴江予奪的血擦掉了,他沒有潔癖,但是看到紙巾上不光有血跡,還有一片黑灰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吃驚。
地板看著挺乾淨,沒想到這麼髒!
不過也正常,畢竟之前是空著的,而且剛才江予奪進屋也沒換鞋,以前頭破血流的時候估計沒少來……這麼一想,他頓時覺得這屋裡大概哪兒都有不少灰。
他試著在桌上摸了一下,有灰,椅子上……已經被坐乾淨了,床頭,也是灰。
沙發倒是沒摸到灰,因為是布藝的。
程恪在屋裡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地轉了好幾圈,這要都收拾一遍,以他的業務水平,估計得收拾個一天兩天的。
在客廳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他拿著鑰匙出了門。
收拾個屁不收拾了。
吃東西去。
這會兒離晚飯時間還有一陣兒,程恪在小區四周轉了轉,沒找到想進去的店,最後轉到了跟江予奪打架的那條街上。
畢竟這邊兒他以前常來,習慣了的繁華,習慣了的熙熙攘攘,這幾天他始終處於不安的狀態里,任何一點熟悉,都會讓他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