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飯店門口, 程恪深呼吸了一口,長長舒出一口氣。
“裡邊兒空氣不太好了吧?”江予奪說, “這種店就這樣,都抽菸。”
“也沒什麼,”程恪說,“我以前跟朋友在包廂吃飯要沒女孩兒在,也一樣都抽。”
江予奪沖開過來的那輛車招了招手,車停到了他倆跟前兒,程恪上了后座,他猶豫了一下,坐到了副駕的位置上。
他估計程恪是不高興了,但他也實在沒什麼招,更拉不下面子再繼續道歉,於是決定坐前頭,不招人煩就行了。
一路上他倆都沒說話,程恪在后座上閉著眼睛,一臉昏昏欲睡的樣子,車開到他樓下停了,江予奪叫了他兩聲他都沒反應。
“哎!”江予奪回手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到了!”
程恪這才睜開了眼睛,往窗外看了看:“到了?”
“嗯,”江予奪看著他,“下車。”
程恪打開車門下了車,走了一步又回頭在副駕窗戶上敲了敲。
江予奪放下車窗。
“明天我過去找你交房租,”程恪說,“我買衣服順路過去。”
“嗯,幾點?”江予奪問。
“下午吧,三點?”程恪說。
“行。”江予奪點頭。
程恪轉身進了樓道。
江予奪看著他進去,又看了看四周,司機問了,他才報了自己家地址。
車往小區外面開的時候,他總感覺有人,但探著腦袋幾次往程恪家樓下看,卻什麼也沒看著。
他皺了皺眉。
有那麼幾個瞬間,就是程恪突然變得很冷淡的過程當中,他幾次都想不再管程恪的事了,他是不是被人盯上了,被誰盯上了,會不會有危險,他都不想管了。
畢竟自己都一堆麻煩處理不了,睜開眼睛無聊,閉上眼睛噩夢。
程恪是個大少爺,就算被趕出了家門,他真要碰上了什麼事兒,也輪不著自己去操心。
今天跟著程恪和許丁走出那個藝術館的時候,看著一個又一個跟程恪打招呼的人,他算是第一次對程恪過去的生活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感覺,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
他嘆了口氣。
回到家的時候,樓道口停著一輛車,這種高檔車只要是停在這兒,就肯定是陳慶。
他過去看了一眼,車已經熄了火,裡面沒有人,估計是進屋了,陳慶每次自己進了屋都把車留在這兒,以免他進屋的時候發現有人會誤傷。
江予奪打開門進了屋,陳慶正在廚房裡叮噹折騰著。
“你叫個外賣多好?”他走過去看了一眼。
“吃膩了,”陳慶回過頭,“你吃了沒?”
“吃了,你弄你自己的就行,”他說,“去把你車停好。”
“我正醃肉呢,”陳慶說,“鑰匙在桌上,你幫我停一下吧。”
江予奪沒出聲,轉身到客廳桌上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老三,你考本兒啦?”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江予奪轉頭看了一眼隔壁三歲半的小孩兒,他正拿了個雞腿站在門邊啃著。
“你還在你爸肚子的時候我就考了本兒了。”江予奪說。
“我怎麼會在我爸肚子裡,”小孩兒非常響亮地笑了起來,“你瞎說。”
“沒瞎說。”江予奪笑笑。
“老三!”小孩兒的奶奶跑了出來,把孩子一把拽回了屋裡,指著他,“你就沒一句好話!他才多大啊你跟這么小的孩子說什麼呢!”
“……您居然聽懂了?”江予奪有些意外。
“呸!”老太太瞪著他,“下回再讓我聽到你跟他說這些,我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