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恪點了點頭。
“好好休息,”陳慶打開門,又指了指眼角,“那個傷你注意著點兒,如果有什麼不對的你跟我說,我媽在醫院有熟人,帶你去看看。”
“好的。”程恪說。
陳慶走的時候依舊是一甩門,震得窗戶都跟著響。
程恪嘆了口氣,站在桌子旁邊,愣了一會兒之後拿了個最大號的垃圾袋,把餐盒什麼的都掃了進去,然後有些後悔,要沒用盤子把菜再裝出來,這會兒就算收拾完了。
瞎講究什麼呢,還得洗碗。
他慢吞吞地把盤子收拾到廚房水池裡,看來應該買個洗碗機了。
但就算要買個洗碗機,也不能馬上解決眼前這幾個盤子。
程恪從早上起就提不起什麼勁,這會兒聽著陳慶沒什麼重點地說了一晚上江予奪,只覺得更亂更沒頭緒更提不起勁了。
他看了一會兒,把盤子扔進了垃圾袋裡。
行了,收拾完了。
反正盤子還有多的,而且平時也就吃個方便麵,根本用不上。
程恪洗了個澡,肩膀上已經結痂的傷口被水一衝,又有些刺痛,他往上面隨便噴了點兒酒精,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漫漫長夜,如何打發。
他拿起投影儀的遙控器,想看個電影,但在按下去的那一瞬間又把遙控器放下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山村老屍,後背有些發涼。
這屋子不算大,但在想起藍衣女鬼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屋裡就會覺得曠得慌,再加上肩膀上還有傷,跟扶肩膀的那個鏡頭一聯繫。
“操。”程恪躺倒在沙發上,拉過還沒收起來的被子把自己裹好了。
其實讓他有些害怕的,不僅僅是楚人美。
因為有陳慶的存在而變得熱鬧的氣氛消失之後,他慢慢從混亂里再次想起了早上江予奪向他狠狠揮來的拳頭。
有些後怕。
陳慶堅持江予奪沒有精神上的問題,程恪能感覺出來他是真的這麼相信,不是在維護三哥的形象。
程恪有些動搖,陳慶的某些話也有道理,如果江予奪真的有精神問題,他又是怎麼能在這麼多年裡,讓這一片兒的混混都怕他三分。
混混是混混,混混不是傻子,他們會怕一個打架厲害能服眾的老大,但不會害怕一個打架厲害能服眾的……精神病人。
也許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江予奪的童年吃過不少苦,所以他會小心過頭,也會因為緊張而誤傷。
程恪皺了皺眉。
問題就在這裡了。
這種狀態本身就不是正常的。
而且也始終無法解釋,跟他好得可以隨便進屋的陳慶,為什麼居然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他們”,更沒有見過“他們”傷害江予奪的現場。
程恪點了根煙叼著,對著沒有打開的電視發愣。
抽完這根煙之後他進了臥室。
睡覺。
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