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是沒到那份上,”江予奪說,“趕緊的,收拾!”
一幫小兄弟在屋裡收拾,平時在家裡估計都不幹活,加上心裡多少有點兒膈應,反正什麼東西都往箱子裡一扔,收拾得叮鈴噹啷的,不知道的以為打劫了。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撿垃圾的老太太就來了,江予奪都不知道她怎麼上的七樓。
“一會兒讓人給你拿過去,”他說,“沒人跟你搶。”
“我看看。”老太太說著就擠進了屋裡,駝著個背扒著紙箱往裡看,看了幾眼,就伸手到箱子裡拿了個塑料杯出來扔到了地上,“這個我不要,用不上,也賣不了錢。”
“我操!”大斌把杯子又扔了回去,“你他媽還挑上了,你扔出來我們怎麼拿下去!”
“賣不上錢,”老太太重複著,又扯出了一個不知道是八音盒還是什麼玩意兒的,江予奪正想著瘦大叔還挺有情趣的,老太太已經一揚手把這個盒子摔在了地上,又上腳跺了兩下,盒子碎了一地,她用腳扒拉了幾下,“這裡頭也沒什麼能賣的啊……”
江予奪都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麼大勁,他要想跺碎這盒子都得兩腳了。
他皺著眉過去拽著老太太胳膊把她給拖了出來,指著她:“你要就在這兒看著,要就回家等著,要再動一下,這些東西一件都不會給你留著。”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非常不高興,罵罵咧咧地站到了一邊。
“要不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大斌很不爽,“你瞅她這樣,好心拿東西給她,拿到了再挑了扔都不願意!”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江予奪說,“你氣死了她也沒感覺,收拾吧,完事了再把地拿水沖沖。”
“嗯。”大斌點頭。
江予奪從兜里拿出個大紅包遞給大斌:“一會兒給他們,再去吃點兒,我悶得慌,先走了。”
“交給我吧,”大斌接過紅包,“你忙你的去。”
走出樓道之後,江予奪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覺得舒服了不少。
盧茜打了個電話過來,讓他去花店幫著買點兒綠植,要辟邪生財的,說是放在牌舍里。
“你那兒成天一幫老煙槍,煙燻火燎的,”江予奪說,“什麼玩意兒能扛得住啊,再說這個季節哪兒還有綠植?”
“誰說沒有,都大棚里養著,”盧茜說,“就那種室內植物肯定有,多買點兒,買個十盆八盆的,還能淨化空氣。”
“我去看看吧。”江予奪說。
“還有啊,我媽過兩天要過來,說要回老房子看看,”盧茜說,“你隨便找個地方對付兩天吧。”
“嗯,”江予奪笑了笑,“她不是說不樂意回去嗎,總跟張老太太吵架。”
“寂寞了唄,”盧茜說,“吵了一輩子,突然沒得吵了閒得慌。”
“那我先把屋子收拾一下。”江予奪說。
“甭收拾了,她住不了兩天,別費這個勁,”盧茜說,“人保姆不願意在老房子多待,肯定得給她拽回去。”
“好。”江予奪應著。
盧茜的媽媽是個怪脾氣老太太,回到這邊兒不肯跟女兒一塊兒住,必須住老房子,然後從早到晚跟三歲半小孩兒他奶奶吵架,吵兩天就氣得不行要走,過幾個月又住回來吵。
以前老太太回來,江予奪就直接上新房那邊住著,或者去出租房那邊找間沒人租的屋住兩天,但現在新房租給程恪了,出租房也都滿了,只有瘦大叔那個屋是空著的……只能去賓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