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此時此刻,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站在江予奪身後問了一句:“樓下是不是有人?”
江予奪微微偏了一下頭。
“是不是他們?”程恪又問,從沒封嚴實的窗縫裡灌進來的冷風讓他有點兒哆里哆嗦的。
江予奪似乎是有些吃驚,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你是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沒有。”程恪如實回答。
“哦。”江予奪應了一聲,又轉頭繼續看著窗外了,“我就是在這兒站一會兒,你不用管我,我習慣了,站到明天晚上也沒什麼感覺的。”
程恪沒說話,腦子裡飛快地整理著,站在江予奪的角度。
其實很容易就能理清。
如果江予奪覺得“他們”在外面,而目標又是他自己的話,以江予奪的性格,今天晚上不會留在這裡過夜。
而讓他留在這裡過夜而在這裡一站兩個小時的原因,是他覺得,正在屋裡睡覺的這位大少爺有危險。
就像當初他會讓大斌他們跟著他回家那樣。
無論這件事可信還是不可信,有毛病還是沒毛病。
江予奪在保護他。
程恪看著江予奪的後背,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兒。
只覺得顫得厲害。
心顫得手都跟著有些抖。
……也有可能是凍的。
程恪抬起胳膊,哆哆嗦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擺子了,用了能有三十秒,才從身後摟住了江予奪。
江予奪的身體猛地一繃,偏過頭,好一會兒才出了聲:“嗯?”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程恪貼在他脖子後邊兒輕聲說,“但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大冷天兒的不睡覺給我站崗……”
江予奪沒說話。
“不知道該怎麼說,”程恪皺了皺眉,說得很費勁,“沒有人對我……這麼在意。”
“那你,”江予奪頓了頓,“混得的確挺慘啊。”
“……滾!”程恪立馬就感覺自己所有的感動都化成了渣渣,“你他媽不會說話就憋著,情商有沒有一寸高啊!”
第38章
江予奪的體質的確是有些特別, 程恪摟住他的時候沒有想像中摟住一個在陽台上凍了兩小時的冰棍的感覺, 倒像是摟住了一個大號取暖器。
江予奪身上居然是暖的。
非常神奇。
這是讓程恪在感動之情被他一句話擊得粉碎之後也沒有鬆手的主要原因之一,非主要原因是不想鬆手, 就想摟著。
當然, 這倆原因也有可能需要反過來。
不過這種在罵完一句之後在沉默中繼續摟著人不撒手的行為, 是需要臉皮的。
程恪一直覺得自己臉皮在某些方面是挺厚的,在忍受“廢物”這個頭銜的時候, 以及眼下, 為了占點兒便宜的時候。
“你是不是練過什麼獨門內功。”他說。
“什麼?”江予奪問。
“你不冷嗎,”程恪問, “身上居然是暖的。”
“我一直這樣, 陳慶說我是火體。”江予奪說。
“火體?”程恪笑了笑, “那你夏天是不是得果奔啊……”
“我冬天也果啊。”江予奪說。
程恪瞬間就想起了那天江予奪赤身果體開門的場景,頓時就覺得身上有些燥,跟要長痱子了似的。
這話頓時就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