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奪沒有再說別的,點了吃的之後就一直埋頭吃,沒有再抬過頭。
程恪卻沒有什麼食慾,吃了幾口就停了,喝著水看著江予奪。
江予奪吃光自己盤子裡的牛排,又把程恪沒動幾口的那盤拿過去吃光了,然後才一抹嘴,靠在椅子裡輕輕嘆了口氣。
“吃飽了嗎?”程恪問。
“嗯,”江予奪點點頭,“撐了。”
“餓了可以再吃,”程恪笑了笑,“非得一次吃成這樣。”
“萬一餓了沒找到吃的呢,”江予奪也笑了笑,抬眼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程恪。”
“嗯?”程恪跟著也往外看,外面的天有些陰,行人很多,車來車往的。
“如果羅姐跟說了什麼,你會相信嗎?”江予奪收回視線看著他。
程恪猶豫了一下:“我會自己來判斷。”
“如果我讓你不要相信她,”江予奪說,“你會聽我的嗎?”
程恪愣住了。
“信她的,”江予奪咬了咬嘴唇,“不要聽我的。”
程恪過了很長時間才點了點頭,聲音很低地應了一聲:“好。”
江予奪打電話跟羅姐約了三點半,就約在了離酒店不遠的一家咖啡店裡。
“可以擼貓,”江予奪說,“那個店裡有十幾隻貓,什麼花都有。”
“嗯。”程恪應著。
“你們聊的時候我就不聽了,”江予奪說,“我去玩貓。”
程恪沒說話,過去摟緊他,偏過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沒事兒的,無論今天我跟羅姐聊了什麼,我們的關係都不會變。”
“嗯。”江予奪點點頭。
“我會幫你,會救你。”程恪說。
“嗯。”江予奪低頭把眼睛壓在了他肩膀上。
咖啡廳下午客人很少,只有外面露台有兩桌,屋裡是空著的。
程恪和江予奪提前了二十分鐘進店,挑了靠窗的角落坐下,江予奪沒等羅姐到,就走開了,去洗了個手,坐到了對面窗邊的桌子前逗著貓。
程恪沒有攔著他,只是看著在旁邊窗台上打盹兒的一隻小貓出神。
羅姐三點半準時進了咖啡廳,程恪起身,突然有些緊張。
“我是不是來晚了?”羅姐笑著走過來。
“沒,我們提前來的,”程恪給她拉了椅子,“想找個合適的桌。”
再想接羅姐外套的時候,羅姐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手不方便,坐著吧。”
程恪坐下,往江予奪那邊看了看,江予奪背對著他們,趴在桌上,一隻白貓跟他頭對頭地在桌上趴著曬太陽。
羅姐點了杯咖啡,服務員走開之後,程恪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主題:“羅老師,我不知道江予奪跟您是怎麼說的,也不太清楚我應該跟您說點兒什麼,我只知道江予奪現在很痛苦,他希望我能幫他……”
羅姐點了點頭。
“他說的是……救他,”程恪說,“我怎麼救?”
“我能先了解一下你們的關係嗎?”羅姐說,“我認識小江十年了,一直很關注他的狀況,雖然最近幾年他跟我的聯繫很少,但我對他跟對別的病人在情感上是有區別的,我想先對小江這個決定有一個大概的判斷。”
這個問題讓程恪有些犯難,他倆的關係,肯定是不一般的,羅姐也說了,江予奪從來沒跟她提過任何一個朋友的名字,更沒帶過人來見她。
好朋友,特別好的朋友,獨一份的朋友,無論哪種朋友,似乎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