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不及就走吧。
沒關係。
而江予奪害怕的事,他也同樣害怕。
他長這麼大,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現在這樣的感情。
時間之久,程度之深,都已經出乎了他自己對自己的了解。
對江予奪的興趣源自他的特別,源自他的性格,源自他神奇的思維,甚至源自他開門時全果的身體……
但之後呢。
江予奪對自己認真的程度並不懷疑,他害怕的是變化。
時間對於江予奪來說是殘忍的。
對於他來說是不安的。
以現在的他,無法想像自己會離開會消失,但他同樣害怕時間。
他害怕有一天江予奪回來的時候,他會不在這裡。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感情有了如此大的期待和恐慌,所以他需要江予奪存在的一切痕跡。
哪怕是他一直覺得智商稅偷稅大戶陳慶,也會讓他覺得親切。
“要不這樣吧,”第三次帶著他去收租的陳慶做出了一個決定,“下月的房租你過來收得了。”
“嗯?”程恪愣了愣。
“你這架式我看著你像是打算繼續三哥未竟的事業,”陳慶說,“今兒這趟你出來都接三個電話了吧,店裡一堆事兒呢,你還跑這兒來跟著我收房租。”
程恪頓時有點兒尷尬,陳慶要不說,他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跟著收了倆月的房租了。
“收個租還事業,”他嘆了口氣,“你對事業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兒低。”
“別嘴硬了,”陳慶看著他,“你就說你接不接手吧。”
“接。”程恪說。
“那不得了,其實我發現你來收租比三哥來收效果還好,”陳慶說,“三哥看著吧,就是橫,都知道他是這片兒老大,你看著吧,就摸不清,沒準兒涉黑,這就很嚇人了。”
“……我看著有這麼可怕嗎?”程恪愣了愣。
“比這可怕得多,”陳慶說,“自打張大齊那事兒之後,那幫兄弟對你可都是服氣的,你現在要有點什麼事兒,一句話,都會跟你上。”
“我還是不挖三哥牆角了吧。”程恪說。
“挖不走,這不是一回事兒,”陳慶擺擺手,想想又嘆了口氣,“操,他還是沒有消息嗎?”
“嗯,沒有。”程恪靠到了旁邊的牆上,情緒有些低落。
三個月了,江予奪沒有任何消息,羅姐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快到三哥生日了,兒童節,你知道吧?”陳慶說。
“知道。”程恪說。
“他要那時還沒回,”陳慶想了想,“咱倆還是給他過個生日吧?”
“……是不是有點兒傻?”程恪愣了。
“這有什麼傻的,”陳慶嘖了一聲,“那還有新郎來不了新娘自己舉行婚禮的呢!”
程恪嗆了一下,咳了好一會兒:“你先別急,我打算……再等等吧。”
江予奪逃跑第不記得多少天總之好幾個月就快生日了,想從清晨干到半夜。
草莓酒已經很香,清澈的紅色,放在陽光下,會在白色的牆面上折射出晃動著的淡紅色波紋。
程恪把酒放回冰箱裡,拿出手機給許丁撥了個電話。
“我打算出差幾天,”他看了一眼日曆,“考察一下別的主題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