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行,你就還得跟我回去。”程恪摸了摸它。
要是見不著人,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程恪突然有些忐忑,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麼緊張期待又害怕失望的情緒了。
本來覺得睡了一夜之後能平靜一些……抱著喵走出酒店的時候的確還挺平靜的,但上了計程車報出羅姐的地址時,他又開始不安。
到了地方之後他給羅姐打了個電話。
“小程你好。”羅姐接起了電話。
“羅老師您好,”程恪清了清嗓子,“我……出差路過您這裡,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出來坐坐?”
“啊!”羅姐有些吃驚,“你在哪裡?”
“我就……就在……”程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您辦公室樓下。”
“樓下?”羅姐更吃驚了,“好的好的,我這就下來。”
程恪的尷尬在羅姐從門裡走出來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他快三十的人了,按江王八蛋的虛歲制度,他已經三十了,結果乾出這麼一件跟小屁孩兒一樣的衝動事兒來。
雖然他說的是出差,但羅姐看到他手裡抱著的喵時,眼神就已經告訴了他——天哪這是千里追夫嗎。
“我是不能跟你說小江在哪裡的,”羅姐跟他在旁邊的小咖啡館坐下之後就先說了一句,“只能跟你說他現在的狀態還比較穩定,治療的效果也是不錯的。”
“我不是來問您他在哪裡的,”程恪笑了笑,在手機上打開地圖遞到羅姐面前,上面已經設好了的目的地,“我是打算直接過去,所以……主要是想先跟您了解一下,他現在的狀態,合適見我嗎?畢竟已經幾個月了,如果他一直覺得我會等不及會走,我又一直不出現,我怕他會失望。”
羅姐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他大概是有這樣的擔心,我說要不要跟你聯繫一下,他說不用。”
程恪突然就覺得心疼。
有些久違了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從焦慮中平靜下來之後,就是等待,所有跟江予奪有關的東西都能讓他恍惚,而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開始不再恍惚,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種早已經養成的習慣。
現在在羅姐口中聽到江予奪相關的內容時,這種心疼竟然會讓他有一絲喜悅。
他跟江予奪同樣的害怕,他會扛不下去去,會離開,很多事都會淡下去。
而現在他這一瞬間的反應,讓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覺察但又確實存在的焦慮都沉了下來,整個人都安寧平靜。
他看了看自己緊緊捏著杯把的手指:“那……”
“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下,跟他的醫生先聊聊,聽聽他的意見,是不是會對小江會有幫助,或者有沒有別的更合適的方式。”羅姐說。
“謝謝您。”程恪捏了捏喵的耳朵,可能因為激動而沒太掌握好力度,喵拍了他一爪子。
看得出羅姐的確是很關心江予奪,程恪去醫院之前,羅姐先給江予奪的醫生打了個電話,簡單先介紹了一下情況。
“你直接過去就行,李大夫在那邊等你。”羅姐說。
“謝謝羅老師,”程恪有些著急地站了起來,“那,那我……”
“你快去吧,”羅姐笑了笑,“咖啡我請。”
程恪沖羅姐彎了彎腰,話都沒來得及再說,拎著喵快步走出了咖啡館。
計程車司機一聽地址就知道他要去哪兒,估計是考慮到病人家屬的心情,一路都沒跟他說話。
到了地方停下車,司機才說了一句:“以前沒來過吧?就進去,左邊是接待家屬的,你上那兒登記什麼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