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奪給他鼓了鼓掌。
回到家,江予奪還是按之前的習慣把門反鎖好,站窗前看了看,洗完澡之後把臥室門也關了,放好啤酒罐。
程恪有些無奈,心裡隱隱還有些煩躁:“這個小螞蟻,到底想要幹什麼?”
“沒準兒什麼也不干,就是來看看,”江予奪坐到床邊,認真地數了藥吃了,“但是他要幹什麼的話,不會超過十天。”
“為什麼?”程恪問。
“我的感覺,”江予奪笑笑,“時間再長些,人就會麻木了。”
程恪躺到枕頭上嘆了口氣:“你們那幾個小狗,是不是後來都沒什麼消息了?”
“嗯,”江予奪點點頭,“除了小磚頭自殺前聯繫過我,就沒有別的消息了,我們又不是同學發小,我們只是在一個窩裡睡覺的鬥狗,能離遠點兒最好。”
“你覺得……”程恪猶豫著,“用不用……”
“報警嗎?”江予奪躺到他旁邊,手撐著腦袋側身看著他。
程恪看了他一眼。
“現在報警也沒理由,”江予奪說,“他什麼也沒幹呢。”
“嗯。”程恪應了一聲,摸了摸江予奪的鼻尖。
“我以前特別怕報警,”江予奪閉上眼睛,“怕醫院。”
“嗯,我知道。”程恪點點頭,“現在還怕嗎?”
“怕,”江予奪說,“救我們出來的時候有個警察叔叔,犧牲了。”
程恪看著他閉著的眼睛沒有出聲。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他是臥底還是別的什麼,”江予奪說,“我就記得他護著我讓我跑,流了很多血,我身上都是他的血。”
程恪翻了個身抱住了他。
“醫院的味道會讓我想他,”江予奪說,“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不會死。”
“但他是個好警察,他肯定要救你,”程恪輕聲說,“錯的不是你,他是因為那些養小狗的人犧牲的。”
江予奪睜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伸手摟住了他,湊過來在他嘴上鼻子上邊蹭邊親著。
“睡覺啊,”程恪說,“我挺困的了。”
江予奪嘖了一聲,躺平了。
雖然江予奪睡前還想干點兒什麼,但其實他睡著的速度比程恪快多了,程恪還在烙餅的時候他那邊已經有小呼嚕聲了。
程恪迷糊中往他身邊挨了挨,手放到他肚子上摸了摸,又怕壓著他喘不上氣兒,於是又把手放到了他胳膊上。
半夜的時候程恪聽到了炸雷聲。
今天天氣預報到是說了會有雷雨大風,但睡覺之前還一片安靜,半夜突然這動靜,他從夢裡被吵醒了。
一道閃電划過,接著又是一聲雷響。
迷迷糊糊里,他聽到這聲炸雷里似乎還有別的聲音。
……是啤酒罐倒地的聲音!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江予奪已經坐了起來,手從他眼前晃過時,他看到了江予奪手裡握著刀。
這一道寒光讓他瞬間清醒,猛地一下坐了起來,迅速往屋裡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人。
“怎麼?”程恪很低地問了一聲。
江予奪指了指窗戶。
窗簾後面排著四個啤酒罐,中間的兩個,倒下來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