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蔣丞沒等他說完就吃了二斤羊ròu的驚,那男的雖然挺噁心,但真就三十左右,顧飛他媽媽就算二十歲生他,也得有近四十了。
“之一。”顧飛把話說完了。
“啊?”蔣丞愣住了。
“吃飽了沒?”顧飛問,“ròu還有,沒吃飽再加點兒。”
“飽了飽了。”蔣丞趕緊點點頭。
“二淼收拾。”顧飛放下筷子。
顧淼立馬站了起來,很熟練地把幾個飯碗撂到了一起,又把筷子一把抓了,捧著往後門走了出去。
蔣丞一看這架式,頓時有點兒不慡,想起來了李保國說的那句“這種事兒就是女人gān的”,他伸手準備幫著收拾。
“你坐著吧,”顧飛攔住他,“她收拾就行。”
“這事兒就該女的gān是吧?”蔣丞斜眼瞅著他。
顧飛愣了愣笑了:“我說了麼?”
“一切盡在不言中是吧。”蔣丞一想到晚上李保國那一家子亂七八糟的表現,好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又蹭蹭地想要往上竄。
“我,”顧飛指了指自己,“做飯。”
蔣丞看著他。
“顧二淼,”顧飛又指了指從後門回來的顧淼,“洗碗。”
蔣丞還是看著他。
“有什麼不對麼?”顧飛問。
“啊。”蔣丞看著他,往上竄的怒火瞬間全都變成了尷尬。
“啊?”顧飛也看著他。
“……啊。”蔣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飛沒理他,起身走開了,坐到收銀台後邊兒點了根煙叼著。
他想走,但教養讓他無法做到在別人家吃完飯一放筷子就走人,他只能坐在桌子旁邊,看著顧淼跑了兩三趟地把桌子收拾完了。
正想問顧飛要根煙,顧飛叼著煙站了起來,跟著顧淼走出了後門。
店裡只剩了他自己對著一張空了的桌子發愣。
cao。
他拿出手機,給潘智發了條消息。
-孫子。
-爺爺!聊會兒?
-沒空
潘智發了條語音過來:“你他媽閒大發了玩我是吧!我剛被我媽收拾了一頓連飯都不給吃呢!”
蔣丞一聽,頓時樂了,回了他個語音,笑足了20秒。
笑完之後他站了起來,打算去後面看看顧飛兄妹倆在gān嘛,沒什麼事兒他就該走了。
後門出去是個小院兒,應該是幾個門面共用的,有廁所和一個小廚房。
蔣丞一出門就被拍了一臉風,趕緊往廚房過去。
顧飛背對著門站著,顧淼站在洗碗池前用熱水正洗著碗。
小姑娘洗碗洗得還挺熟練的,表qíng也很專注。
蔣丞看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兒不太明白顧飛站在這裡的意義,顧淼也不是小小孩兒了,既然讓她收拾洗碗,那洗就是了,為什麼非得站這兒看?
“那個……”他清了清嗓子。
顧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洗得太投入,跟沒聽見他的聲音似的,還在認真地洗碗。
顧飛回過了頭:“嗯?”
“我準備走了,”蔣丞說,“你有不穿的外套麼?借我一件。”
“沒有。”顧飛說。
“cao?”蔣丞看著他,“你什麼意思啊?”
“常穿的有,”顧飛說,“裡屋柜子里,你自己拿吧。”
“……哦,謝謝。”蔣丞轉身準備去拿衣服。
“丞哥。”顧飛叫住了他。
蔣丞停下,顧飛跟著顧淼叫他丞哥,讓他覺得有點兒奇怪,不過莫名其妙又覺得挺慡,差點兒想回一句這位小兄弟什麼事兒。
“她洗完了再走吧,跟她說再見。”顧飛說。
“嗯,”蔣丞點了點頭,“你……給我根煙吧。”
顧飛從兜里拿了煙盒和打火機遞給了他,扭頭繼續看著顧淼洗碗。
蔣丞點了煙,退到門邊點上了,也一塊兒看著顧淼洗碗。
雖然不確定,也不太方便問,但他感覺顧淼可能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樣,所以顧飛連她洗個碗都要看著。
只是,既然這麼緊張,為什麼又讓她一個人踩著滑板滿大街飛,被欺負了似乎也沒怎麼管。
真神奇。
這裡的人都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