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跟隊員們擊了幾下掌,看到這邊愣了愣,跑了過來:“我是不是……我好像沒有撞到他啊……”
“是沒撞到,”蔣丞說,“他就是……”
“你拍我球gān嘛!”王旭推開顧飛,瞪著何洲吼了一聲。
“哎!”何洲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茫然,“我肯定……得拍啊。”
“隊長,”蔣丞本來感覺挺失落的,也挺遺憾,畢竟比分只差了一分,但現在王旭這個樣子,他也顧不上感嘆了,過去看著王旭,“隊長,王隊長?”
“什麼事。”王旭看著他。
“都看你呢,”蔣丞說,“快點兒組織一下,要握手啊。”
“哦對!”王旭眼睛一瞪,“我差點兒忘了!來來來!我們的人過來排隊!”
蔣丞鬆了口氣。
雙方隊員相互握手拍肩之後,各自回到了休息區。
“太jīng彩了!”老徐挨個擁抱著,“太jīng彩了!你們太棒了!我為你們驕傲!”
走到蔣丞面前的時候,蔣丞迅速沖他抱了抱拳,退開了一步。
“你啊!”老徐指了指他,嘆了口氣,一把抓過顧飛擁抱了一下,“顧飛好樣兒的!”
顧飛笑了笑沒說話。
老徐走開之後他轉頭看了看蔣丞,蔣丞跟他對視了一會兒,最後笑著張開了胳膊,顧飛過來跟他抱了抱。
這會兒他已經無所謂旁邊會不會有尖叫,會不會有人舉著手機,貼吧會不會再因為這一幕而有新貼子。
他就想跟顧飛抱一抱,因為這場球,因為這幫拼了命的隊友,因為他和顧飛完美的配合,抱一抱。
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我那妹妹呀上花轎……
“我很久沒打這麼過癮的球了。”顧飛說。
“是啊,”蔣丞說,“你就沒打過正常的球吧?”
“……也打過的,”顧飛鬆開了他,“我得去趟廁所。”
“你一直憋著尿打的嗎?”蔣丞有些無語。
“不是,”顧飛拿過外套,掏出傷口粘合劑,“好像腰上也撕開了,去粘一下。”
“要……”蔣丞低聲說,“幫忙嗎?”
“不用。”顧飛笑了笑。
觀眾還沒全散,有的在場上投著籃,有的還坐在看台上意猶未盡地聊著,還有些在……拍照。
“蔣丞,”何洲跑了過來,“一會兒打球?”
“改天吧?”蔣丞往廁所那邊看了一眼,“今天……”
“不打!”王旭突然湊了過來,“不打!我們現在要去聚餐!沒空跟你們打!”
何洲猶豫了一下:“那行吧,我們再約時間,咱們加個微信?”
“嗯。”蔣丞拿出手機跟何洲加上了好友。
顧飛去廁所沒多大一會兒就回來了,班上的隊員加啦啦隊還處於又興奮又悲傷又高興的狀態里。
“我們人多!”王旭在打電話給飯店訂餐,“你們不是有個小型的接會議的那種包廂嗎!對!就那個!”
“怎麼樣?”蔣丞看了顧飛一眼。
“沒問題,”顧飛活動了一下胳膊,“一會兒要去吃飯?”
“嗯,”蔣丞點點頭,“你們……幾點?”
“晚上八點。”顧飛說。
一幫人都被王旭帶去了飯店,包括一臉不qíng願的李炎。
蔣丞還是跟顧飛挨著坐,但一頓飯他倆都沒說上幾句話,一幫人激動得不行,還好中午飯店裡吃飯的客人不多,要不就這動靜,外面的人全都得讓他喊沒了。
蔣丞也不是太想說話,從昨天看到了那幾棟樓之後他就對顧飛他們這次的腦殘活動隱隱地不安著。
現在球賽打完了,心裡沒有別的事兒了,這感覺就開始變得qiáng烈起來。
顧飛肯定會傷,而且很明顯,他必須得受傷,以猴子的尿xing,顧飛就算認輸,也得傷了才行。
那這個傷,得是什麼樣的傷?
簡直腦殘透頂。
連吃帶聊還帶集體痛哭流涕,最後還高歌一曲朋友,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提前吃散夥飯呢,一頓飯吃到下午三點多才散了場,蔣丞感覺自己身上的汗都捂臭了,才終於出了飯店。
李炎開的是摩托,直接去了顧飛家店裡,蔣丞和顧飛騎著自行車一路沉默著往回走。
到了店門口,顧飛才說了一句:“晚上你注意安全,去的人很多,什麼人都有。”
“知道了,”蔣丞看了他一眼,最後嘆了口氣,“你要受什麼樣的傷,你自己……把握著點兒。”
“放心,”顧飛笑了笑,“我是受著傷長大的。”
蔣丞沖他豎了豎中指,腳下一蹬,騎著車走了。
回家先洗澡,然後出門轉了好幾圈,在一家藥店買了點兒止血膠管和一把止血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