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剛對上,餘光里就看到前面的顧飛轉過了身。
他馬上又快速地把眼珠子分開,看著前面,顧飛胳膊一抬對著他做了個狙擊的動作,偏過頭往這邊瞄準。
“傻bī。”蔣丞說完立馬右腿往後一步,胳膊一抬擺了個拉弓的姿勢。
傻bī的道別儀式做完之後,顧飛轉身小跑著走了,蔣丞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溜達著回了出租屋。
馬上期末考了,期中考結束的時候蔣丞放過話,要拉第二名一百分,這種話雖然也應該歸在chuī牛bī的範圍里,但屬於可以實現的牛bī,他一般不chuī實現不了的牛bī,chuī了就會拼命達到。
腦子裡伴著顧飛的ròu體寫完了作業之後,他就去洗了個澡,換好睡衣靠到了chuáng上,抱著習題集開始寫。
這樣可以隨時睡,也隨時醒,每次考前複習他差不多都是這種狀態,並且他從來不像別的學霸那樣號稱昨天玩了一晚上遊戲,有人感嘆他成績的時候,他都會直接回答:“我半個月沒睡好覺了。”
我考得好就是因為我比你能拼,這感覺才是最牛的。
嘖嘖嘖。
蔣丞衝著習題笑了笑,扯過一個糙稿本,拿了潘智送他的那支筆,開始複習。
腦子一直在轉著,明明“困”這種狀態完全不會出現,但卻還是會睡著。
以往複習也會睡著,然後差不多二十分鐘他就又會醒過來,今天也是一樣,但醒過來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樣。
他是被惡夢驚醒的。
“他要我死!”李保國喊。
蔣丞醒過來的時候瞬間感覺呼吸都是混亂的,心跳得也有點兒沒有節奏,瞪著手裡的筆緩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把李保國和他的死封存,不再會gān擾到他的生活,這一陣子他也的確是回到了從前的生活狀態里,但沒想到還是會在完全沒有防備的qíng況再次面對這一幕。
他閉上眼睛,左手的手指在眉心上輕輕捏著,右手拿著筆飛快地轉著,很長時間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換了本英語習題開始做。
第二天早上起chuáng的時候他才發現被子上枕頭上包括睡衣上全是他瘋狂轉筆甩出來的墨滴。
“我cao,”他跳下chuáng,進了浴室,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臉上的墨點子,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對著鏡子蹦了兩下拍著手捏著嗓子,“哎呀好帥呀!”
然後拿起牙刷開始刷牙。
一晚上無夢的狀態讓他心qíng很好,別說是甩了點兒墨,就是一瓶墨水都倒chuáng上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蔣丞選手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他洗完臉之後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是的,看起來不像是昨天熬夜看了書的樣子……不過一個彈弓選手長期不練習,會不會影響到他的發揮?聽說最稱手的彈弓都送給神秘男友了?”
蔣丞給顧飛發了條消息,起了沒?
神秘男友五分鐘之後才回了消息過來。
-困
-那你睡吧,我去學校了
-中午
-嗯
神秘男友這個“中午”的意思是中午一塊兒吃飯,這種極簡表達一般都是他困得不行的時候會用的。
“任何技能都是需要練習的,不過像這種天賦型選手,”蔣丞拎了書包換上鞋出了門,一邊下樓一邊繼續小聲說,“我們不需要擔心。”
從出租屋去學校,會經過顧飛家的店,這個時間還沒有開門,他騎著車經過的時候往鎖著的店門上看了一眼,莫名就覺得心裡有毛絨絨的暖意。
神奇的感受,你喜歡一個人,看到所有跟他有關的東西,都會變成一團毛球。
這條路他已經很熟悉,閉著眼都能知道旁邊經過的是什麼地方,各種店鋪,破舊的,新裝修的,鄉非風的,qiáng行裝bī風的,真我風的,這會兒都還關著門,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有意思,蔣丞迎著風拐了個彎。
往前騎了一小段之後眼角掠過一個破舊的燈箱。
他眉毛沒忍住挑了一下,迅速轉頭看了一眼之後又迅速轉回頭盯著前方。
成人。
用品。
我cao!怎麼以前沒有注意過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店?
他迅速再次回頭,又迅速再轉回頭盯著前方。
我cao!沒有看花眼。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裡有什麼,才會看到什麼……作為一個新成長起來的huáng色少年……
有多大?
多大?
應該是需要去那裡逛一下的那種大小。
但是……蔣丞又回頭看了一眼,我cao這店也太爛了吧!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店,有種裡面所有的套子都會被老闆扎了眼兒的錯覺。
“看路!”旁邊有人吼了一嗓子。
“哎!”蔣丞轉回頭看到前邊兒幾米有個正要過馬路的大叔,趕緊捏了捏閘,“不好意思。”